在上官老爷黑脸下,老太太徐徐道:“就罚她们禁足一个月吧,禁足期间也别让她们闲着,你到舞坊请个舞娘来教她们二人习舞。
那个什么赏花宴不是快要开始了,如此正好赶得上。”
老太太斜眼看天云,缓缓抿口香茶,悠哉自得,“自身涵养能跟得上,即便刘嫂嫂再想笑话你,也没地方不是?”
天云默然:“……”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原来如此。
今日闹这出,原来是为上官景仪挣条出路,老太太连百花宴开宴日期都能准确说出,说不是有备而来,她是不信的。
为博个好名声,老太太这才迫不得已,把她拉上给上官景仪当陪练。天云微垂眼帘,祖孙俩合伙耍心眼,她却不想任其摆布。
一个月不见少年,他怕是要着急,若再怀疑自己跑路,岂非不妙?
想到他,天云心里好受些许,但见自家老爹眼底的黯然,知晓他已对祖母大失所望,她平静道:“我还要上国子监的课,怕是无法认罚,若祖母执意如此,就让堂姐姐独自习舞吧。”
老太太初衷就是为上官景仪谋划,自己不过是顺带,学与不学她都不会介意。
果然,老太太对她的话并无异议,嘴角也有了笑,“那就这么定下吧,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
习舞一月之期虽短,但好歹给了自己努力之机,即使不能得偿所愿进到复赛,也能在人前露个脸,博个出头的机会!
上官景仪不敢再痴缠更多。
她强忍满心欢喜,搀扶祖母回房歇息。
却在转身之际,柔柔低下头,朝天云投来一瞥。眼里挑衅有之,嘲讽亦有之,但更多,却是克敌制胜的傲然。
这一局,自己大获全胜!
父亲不似大伯前程似锦,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将来,自己未必会比上官天云差。
你且等着。
上官景仪慢慢抬起胸膛,不再佝偻着背,冷冷勾唇将视线收回。
再不复平日谨小慎微的做派。
京城是个大染缸,心志不坚之人,更易受它蛊惑染指,被利欲腐蚀。
天云轻轻叹口气,同父亲问安,而后与灵棋相携离去。
桌上茶汤褪去余温,倒映出人影绰绰,在乌青汤水中吹波拂澜,但终会被夜风吹皱,一切皆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