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伯好不容易将口里的茶水咽下去,咳嗽了两声,打断她,“这话莫要再提了,当日迫不得已,安太傅也不会怪你,这事就当没发生好了。”
“父亲,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怎么能当成没发生,我若是就此退缩,枉为男儿......”
“我说不许提就不许提。”
信阳伯拍了桌子。
真是异想天开,以为这样就能攀上安大姑娘,也不照照镜子,就他那样儿,能攀得上?癞蛤蟆吃天鹅肉都说轻了。
信阳伯拍桌子,声音也大了几分,就是外面的小厮听了都抖了几抖,可信阳伯觉得,他那个逆子这回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样了还无动于衷。
不会是真的迷上了安大姑娘?
安婧苏被信阳伯的举动搞得脸皮也抖了一下,心中无语至极,这胆子有多小啊,连上门试探一下都不敢。
看来不来个大招他是不会同意的。
幸亏她早有准备。
伸手从腰上取下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
“我救安大姑娘一命,安大姑娘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信物在此,父亲还不信吗?”
将玉佩高高举起给信阳伯看,信阳伯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不怀疑这是假的,不肖子还没这个胆子造假栽赃安大姑娘。
“她,她是什么时候给你的?”还是有些不信。
“我前两日出府了一趟,就是安大姑娘约我相见。安大姑娘是忠贞娴静之人,她说既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哪能再嫁他人,我当时也难以相信,安大姑娘又说安府最是讲规矩的人家,忠信良善,断不会做出这么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事,外面的那些传言不可信。”
她说得这么真切,信阳伯不得不信了。
这若是真的,那是大大的好事啊。
安大姑娘嫁进了伯府,他跟安太傅成了亲家,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浔儿说得对,有了这门亲事,他的晋升之路又有何愁的。
到时只要安太傅,不,都不需要安太傅开口,自有人上赶着巴结他。
没想到浔儿这回倒做了回大好事。
想到这里,心里只觉美滋滋的,刚刚所有的不快和恼怒似乎都不曾发生过,连地上的墨迹都顺眼了许多。
看着儿子身上衣衫上的污渍,有些愧疚,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刚为父过激了些,这衣衫都弄脏了,回头让你母亲帮你多做几身,嗯,不光衣裳,佩饰也得买几块。”
儿子要攀上安府了,自然要光鲜亮丽起来。
“那父亲,何时上门......”
咳,这光顾着高兴,将大事给忘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回头我就让你母亲挑个日子,找人上门去提亲。”
信阳伯笑容满面,让安婧苏觉得,他确实是个可亲的人。但可亲的人往往不太动脑子,她不得不再次提醒。
“父亲让母亲去当然好,母亲是嫡母,儿子的亲事当然得她作主,只是只怕母亲觉得儿子顽劣,配不上那安大姑娘。”
她着重在“嫡”字上加重语气。
郑氏虽是嫡母,却只是继室,而且是妾扶上来的继室,以安府那样重规矩的人家,若是郑氏出面,那是不尊重对方。
信阳伯立即也想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