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一路小跑着进了兰心阁的院子。
“你不是去夫人那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大夫人,安婧苏的娘亲管理着安府的中馈,还要在老夫人面前尽孝,虽然牵挂着女儿,也没法每日来陪她,再者女儿苏醒后,比以前更不喜理人。
安大夫人以为女儿是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心中不快,她想给女儿一点平息心情的时间,所以就吩咐了府中尽量不要打搅她,至于姑娘的请安更是免了。
但女儿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难免心疼牵挂,所以自己没来,就每日招了兰心阁的丫鬟去问问,晚上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早上又吃了什么,情绪怎么样,事无巨细,都细细的问清楚。
秋韵今日就是去夫人那去汇报姑娘情况的。
往日去总要等上些时候,因为安大夫人管着中馈,需得等她将府中事处理了才有时间。
但今日秋韵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秋韵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完,才回秋蝉,“有客人上门拜访,夫人去迎客了。”
“客人,谁呀?”
“礼部尚书府大夫人。”
“噢。”
秋蝉本是随口问一下,也没在意。此时她正坐在窗下,在细细的缝一个枕套。
秋韵走过来,“你这荞麦枕真的打算给姑娘用?”
秋韵觉得这荞麦枕都是那些用不起玉枕的穷家才用的,姑娘那般讲究,应该会嫌弃。
秋蝉瞧了她一眼,将手中最后一针缝完打结,这才慢幽幽说道:“《本草》记载,荞麦性寒,凉无毒,荞麦壳作枕,明目爽神,舒筋活络。这枕能清热安神,有助睡眠,姑娘最近火气大,睡得也不安稳,最是合适。”
秋韵没话说了,秋蝉懂得些医理,说起医书来一套一套的。
秋韵往内室走,秋蝉陪着姑娘去逛园子,如今秋蝉回了,姑娘肯定也回了,她准备进去跟姑娘说一声府中来客的事。
姑娘这些时一直很关注这个事情,一直派人打听有没有人上门。
她们心知肚明,知道姑娘这是担心信阳伯府来人。
要她说,信阳伯府哪有那么大的脸,他们府上少爷是个什么德性自己不知道么,若敢来提,不用别人,府上小厮就能将他们打出去。
闵子浔正懒洋洋半躺在软榻上,又在望着屋顶发呆。
屋里秋茗和秋荷都在,两人轻手轻脚,怕惊忧了他。
却不知他心中一直在怒吼。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老天啊,他做了什么孽,才要遭这个罪!
秋韵进去,福了一福,“姑娘,府上来客了。”
来客?闵子浔一个激灵,双眼发亮,有些激动的直起身,“是谁?”
“礼部尚书府大夫人。”
闵子浔一听,眼里的光也熄了,满脸失望,慢慢的又躺了回去。
信阳伯府与礼部尚书府没有来往,不可能是为了他的事。
他也知道上门提亲这事男方不一定是自己亲自来,有时也会请人上门,可信阳伯府没什么关系亲近的人家,而且到安府提亲这么大的事,一般的人也不合适,他一直觉得若是安婧苏得力的话,应该能说动他祖母亲自上门。
至于郑氏,那是不可能的,能不从中破坏就算好的。
秋韵看出了他的失望,却不知他失望什么,姑娘这是在等谁吗?
她隐隐的有种感觉,却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