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三句话,那是一篇小作文。
梁微宁生无可恋地扭过脸去装死,能不能,不要回答这种问题。
难耐的静默在车里蔓延。
一时间,梁微宁面颊发烫不肯说话,不敢看他,整个内心处于反复崩溃的边缘。
而她的对面,平日里那位绅士自持的陈先生,此时正姿态闲适倚靠着后座,低嗓碾过轻笑徐徐逼问:“告诉我,是不是乱写的。”
“”
女孩快哭了。
其中一条是,上司身材超级棒,想摸他的腹肌。
说好的匿名呢。
骗子!
剩余路程,仅半条命的梁微宁被一通公务电话成功解救。
听到男人接通谈正事,氛围松散下来,她不着痕迹舒出口气。
放松不到两秒,男人的目光落过来。
一颗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女孩正襟危坐的等待中,陈敬渊声线平稳开口,“按照你邮箱里的清单准备几份资料,通知项目组,会议延迟半小时。”
原来是公事。
梁微宁认真记下,点头道:“好。”
十分钟后,加长普尔曼驶入中港大厦地下停车场。
电梯上行中。
金属墙里倒映出男人成熟冷峻的五官轮廓,梁微宁安安静静站在侧后方,尽量避开视线,以免平白撞上。
小动作没能逃过陈敬渊的眼睛。
他平静扫过女孩的脸,双颊绯红褪去,面色恢复如常,想必刚刚那静心凝神的十几分钟里,已经顺利跟内心和解。
这样的意志力,这般的心境,何来焦虑。
梯门打开,陈敬渊无声收回视线,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迈腿踏出电梯。
小秘书连忙跟上。
他身高腿长,步子稍大,梁微宁穿着高跟鞋几近小跑。
陈敬渊脚步放缓,垂目不经意掠过女孩纤细白皙的脚踝,心底似被什么轻轻痒痒地拂过。
回到办公室,深色大班桌上原模原样摆着人鱼沙漏。
她果然有胆量又敢把东西给放回来。
陈敬渊立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按下内线,两秒钟,秘书室接听,他沉声两字,“咖啡。”
Vivi被吓得一抖。
挂断后,连忙碎步到梁秘书工位,小声提醒道:“老板让送咖啡,听着心情不太妙,你可得当心。”
心情不妙?
怎么可能,不是几分钟前还好好的。
梁微宁以为Vivi在危言耸听,故意唬她。
然而,等她煮好咖啡送进去,推开办公室门的刹那,感觉到室内气压微凉,她心里咯噔一下。
差点忘了,那盏沙漏。
横竖总要面对,死里逃生向来是她最拿手的独门秘方。
梁微宁端着咖啡,镇定自若地走到大班桌前。
杯底搁在桌面。
她不着痕迹瞥一眼沙漏,轻声解释:“昨晚小区里有居民楼发生入室盗窃,东西虽然不贵,但也是您对下属的一片心意,放在家里确实不够安全,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将它带回公司最保险。”
没说不要,只是暂时存放在老板办公室。
这没毛病。
陈敬渊处理手头的文件,静静听着她的鬼话,没发表任何意见。
见大佬无动于衷,梁微宁识趣地闭麦。
默待几秒,就在她准备悄无声息走人时,身后响起男人毫无起伏的低嗓,“把门关上,过来。”
梁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