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尤长老,口气这麽大?
而且看样子,他经常做「说客」?这套说辞,竟如此娴熟———」
「你们能给我什麽?」墨画问道。
「您想要什麽?」
「我要女人。」墨画胡扯道。
「任何灵根,任何资质,任何年纪的炉鼎,都随您挑选,乃至一些世家血脉的女子,也可以任您享用——.—.」
墨画心中暗骂。
八十万灵石都舍不得给,画饼倒画得挺花·—
但他要考虑结丹的事了,哪里来的闲工夫,与这尤长老闲扯。本来他要灵石,就是想最后一把羊毛,哪里还会信他们的大饼,跟他们再扯皮下去。
「我不信,」墨画道,「除非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元先生,想要什麽诚意?」
「把我的八十万灵石给我。」
尤长老额头微跳,说来说去,又转回来了。
这八十万灵石一旦给了,钱债两清,这位元先生,肯定立刻就消失了,再想找到他难如登天。
他们也会损失一位极其稀缺的雷磁阵师。
「元先生的格局,不妨放大一点———」」
墨画没理他。
这年头不给灵石,空谈格局,都是骗子。
尤长老却不愿放墨画跑,他沉思片刻,便道:
「这样吧,契约延期,请元先生继续为我魔宗做事,为期三年,事成之后,
我一共给您一百八十万灵石酬劳,您意下如何?」
墨画愣住了,片刻后,在心里「呸」了一声。
还一百八十万··—
八十万都不给,还一百八十万。
「当真?」
尤先生郑重道:「当真,绝无虚言!」
墨画蹉片刻,最终似是无奈妥协道:「好,这是我最后的信任了,还请尤先生,不要再食言了。」
尤先生:「这是自然,尤某一定言而有信。」
聊天结束,双方达成约定。
墨画切断了元磁感应,放下了客卿令,心里来气:
「好你个狗头军师,连我的灵石也敢扣。」
说什麽一百八十万灵石,他信才有鬼了。
「敢欠我的帐,你给我等着—————」墨画心里暗暗道。
他原本打算见好就收,不想与这魔宗牵扯了,但现在平白无故,被欠了八十万-—--」-不,现在是一百八十万的债了,而且还是「烂帐」,他怎麽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堂堂师伯,都不曾欠过自己一碗面。
区区魔宗,还想欠自己一百八十万灵石?
墨画花了点时间,在心里筹划了一下,到了晚上,便在弟子居中,取出归源玉简,接入客卿令,利用雷磁小人,渗透进了魔宗的底层元磁复阵。
他准备多挖一些权限,挖深一些。
客卿令的权限,算是「准长老」的级别,位于所有弟子之上,仅比正宗长老的权限低了一点。
正因如此,权限的封锁,也更严密再加上,这枚客卿令,之前被死掉的「元先生」,以独门的雷磁传承「破解过」,覆盖了固有磁纹,也涉及了二品三品混杂的,类似「降频」的阵法原理。
墨画短时间内,也研究不明白,就暂时放下了。
但现在,这个魔宗的狗头军师,竟敢克扣他的灵石,墨画生气之下,便又将这客卿令捡起来了,打算多花点时间,搞点大事。
首先,还是想办法渗透。
墨画放开神识,感知客卿令底部的元磁构造。
「准长老」级别的元磁阵,二三品磁纹掺杂,彼此嵌合,宛若金铁铸就的砖石,砌成城墙,将所有底层权限,都封存在了里面。
这些磁纹构成的城墙,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尤其是里面的三品磁纹,根本不是墨画二品的雷磁造谐所能攻克的。
但墨画的雷磁流派与众不同。
他的「雷磁小人」,是雷磁阵流的雏形,虽然目前还比较幼小,但不拘泥于阵法形制,可以自由在磁海徜徉,篡改磁纹,比寻常雷磁阵师的手段,要高明太多。
墨画便操控雷磁小人,在更高层的,长老以上的磁纹「城墙」上,一道一道磁纹,尝试着渗透。
三品和二品嵌合,再怎麽样完美,都会有缝隙。
只要找到缝隙,尝试着「挖墙角」,就能一步步渗透进更深层的元磁,窃取更深的机密。
这其实是作弊。
其他阵师,只能通过固定阵法,生成雷磁,来影响磁纹。
但墨画等于将雷磁「拟人」化,能自由行动,篡改磁纹。
但同时,这也是一种很笨的办法。
要花不少时间,一道道磁纹尝试。
墨画的时间很宝贵,之前他不想这样浪费时间,但现在他被尤长老阴了,便决定深挖一挖魔宗的墙角。
之后的几天,墨画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在做这件事。
他对雷磁小人的操控,越发得心应手,对雷磁的理解,也越发深刻。
而经过不懈努力,墨画也终于从固若金汤的磁纹城墙上,撬开了几丝裂缝。
裂缝意味着,权限的空白。
墨画尝试着用雷磁小人,顺着裂缝,爬进元磁更深处,但失败了。
元磁是密封的,是排外的。
雷磁小人品阶太低,归源的程度还不够深,受元磁排斥,根本渗透不进去。
墨画只能退而求其次,从裂缝中截留磁纹。
截取磁纹后,墨画将这些磁纹记下,而后一一对照着注释,进行「破译」。
这些磁纹更复杂,加密程度更高。
但墨画元磁造谐深厚,并非尤长老这种半吊子,所以破解起来也不难。
一道道复杂的晦涩的磁纹,被墨画破译成文字,记录在纸上。
这似乎是魔宗内,不知哪几位长老间「加密」的对话,因为是截取的磁纹碎片,所以文字断断续续,而且时间有些错乱:
「束手束脚,进度太慢了——不知什麽时候是个头——」
「快了—」
「我不明白,搞这个『魔宗』」做什麽?画蛇添足————.」
「没这个魔宗,怎麽发展教众?那些东西,难道要我们亲自去布?」
「布道需要传承,血功传承最合适,易学也易传播。」
「屠先生竟能找到这门传承——.
「这是血炼门的传承,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容易沾惹因果。」
「血炼门·——」
「我没记错的话,血炼门的渊源,可上溯到那位「道人』?」
墨画看到这里,心底一寒。
道人?
又是道人———是师伯?
墨画琢磨片刻,摇了摇头,「不对,师伯的道号是『诡』字,与血无关,他也不会传这种道,换句话说,师伯真要来传道,现在的魔宗没几个人还能保持理智。」
「那难道是—」
三个字浮现在墨画心中,但他没有说出口。
同时,他杀掉的那只,走鲜血之道,凝戮血之人的三品神骸,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还有血炼宗,这三个字他也觉得很熟悉,似乎之前接触过。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东西串联了起来·——
墨画皱眉,继续往下破译磁纹:
「既是—————那位道人,这事岂不是有些蹊跷?」
「道人图谋,绝对非同小可。」
「别再聊了,你们别忘了,那位道人走的是什麽道,一旦沾惹了,你我都别再想有善终·—...
「不是沉眠了麽?」
「这麽多年了,竟还没死?」
「把你刚刚这段话抹掉,你想死别带上我。」
「妄言道人生死,真是不知者无畏———」
墨画微微恍然,他这才意识到,这个魔宗可能真的没那麽简单。
他想多看点「道人」的事,只是后面的谈话又断掉了。
磁海茫茫,他权限受限,一时也找不到相关的内容。
墨画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去窃取磁纹,但此后截取到的磁纹,聊的又是别的事了:
「我们反了吧。」
这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墨画破译完,自己都愣住了。
合着这魔宗里,二五仔还真不少。
他继续看下去:
「屠先生撒谎了,他肯定骗了我们,他绝对有其他图谋。」
「我们不能再这麽卖命了,乾学州界,也绝非久留之地,恐怕不久就有大灾—..
「逃不掉,你别忘了,我们一身传承,受大哥压制—」
「那就——把大哥做了!」
墨画:「..—」」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趣了起来————·
墨画津津有味地继续向下看。
「混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大哥不敬?」
「风水轮流转.」
「别痴心妄想了。」
「你别忘了,大哥身上,可是纹了一条龙—」
正看戏的墨画,忽而愣住了。
龙?
电光火石间,似乎有什麽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掠过。
大哥身上,纹了一条龙?
身上纹了一条龙?
墨画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