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时候她总是闷闷不乐。
“小兔崽子敢翻天,我打断他的腿!”闫老二故作厉害,竖眉立目的。
李雪梅捶他一拳,笑道:“你吓唬谁,就你最惯孩子。”
闫老二嘿嘿笑着,眉眼都透着温柔:“可这是闺女,是闺女,梅啊!是咱老闺女来找咱了……”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在眼眶里都没来得及打转,就哗啦哗啦往下落。
李雪梅也眼眶发红:“我也想过要是个女儿该多好,可一半的几率,还是太小了,我都不敢盼,不敢念……”
闫老二哭的稀里哗啦:“我懂我懂,都是我没照顾好你们,都是我的错。”
“怎么能怪你,是我逞强,非要送走那届毕业班,不然早早离职,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李雪梅的眼泪终于滑下来,她闭了闭目,稳了稳心神,道:“过去的事情,咱们不提了。”
“怨我……”闫老二被李雪梅抓住手,忙住了嘴。
“孩子一天天在我肚里长大,我想问容嬷嬷,又怕知道……
闫怀安,这个女儿,咱们就当她迟到了二十年,好不好?”
闫老二边哭边点头:“好!对,她就是迟到了,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她爹娘姐姐啦,终于来了啊!呜呜呜……”
李雪梅笑着流泪,摩挲着自己的肚子怎么也不够似的。
闫玉蹲在厨房外面,瞪着发红的眼睛望天。
她一直知道自己有个没出生的妹妹。
爹娘瞒她,但老家的亲戚嘴碎,说话也不避讳孩子,堂哥堂弟们总是揪她扎好的小辫,用最欢快的声调说着最残忍的话。
“堂婶再怀多少个都是女娃,哈哈,你没有弟弟,你家绝后了……”
“堂婶不能生了,再也不会有小孩……”
“要工作就得舍孩子,谁知道他们是撞没的,还是打下去的……”
闫玉慢慢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
先从后院出去,到外面跑了一圈。
凉风一吹,眼睛立时恢复正常,连脑袋都吹的清清凉凉。
她赶紧跑到大石头处,站到她大伯身边。
全然一副我一直在这,无事发生的样子。
闫怀文瞧了瞧她,伸手将她的乱发捋平。
“大伯,还没商量出结果吗?”
“这么大的事,是需要一些时间。”
闫玉瞄了眼旁边的世子,偷着对大伯使了一个眼色。
闫怀文会意,与世子说暂时离开一下,去给孩子添件衣服。
闫玉将大伯拉到一边,小声问:“大伯,这个小旗和总旗,当了好不好?莪是说,你觉得好吗?”
“我觉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村里人想法如何。”闫怀文教她:“村人信任,不代表事事都要依从我们,这关乎日后几辈人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