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好多了,你放心去上课吧。”
“好吧。”
看在花涧墨的声音实在好听的份上,她决定去上这堂硬生生加出来的课。
颜启盈仔细收了宝石珠子,生怕漏下一颗会磕到池安邈。
池安邈看着她如此细心,眉眼间的笑容越发深了。
花涧墨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等着,一直到颜启盈抱着箱子滑下床,他走过去替她抱住箱子。
于是花涧墨就带颜启盈离开偏殿。
书房里,花涧墨大夏天的将门窗都给关了。
颜启盈眨巴眨巴水亮亮的明眸,诧异非常的问道:
“花哥哥,你不热吗?”
六月底的天气,热得虫虫都懒得鸣叫,他关门窗干什么?
“上一堂特殊的课。”
花涧墨自己也有些别扭,这是身为夫子的责任,他既然知道就必须说。
“好。”
颜启盈还挺期待的。
结果花涧墨还是拿起一本书,书名叫做《里记内则》。
他的声音很好听,所以即便念了很多话,颜启盈仍旧津津有味的听着。
“……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公主,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颜启盈摇摇头,见花涧墨不接话,试着回答道:
“枝树与芳名?这是要给树取名字吗?下一句话的意思是,在一起相处七年以后,男女不能在一张席子上吃饭?”
这学问啊!
花涧墨一个没忍住,拿书敲了敲自己头疼不已的脑门。
他怎么就能有这么一个笨徒弟?
“不是这样的。六年教之数与方名,是指六岁以后要教孩子识数和辨认方向。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意思是孩子长到七岁,就不让男孩和女孩同席而坐。”
这就是今天晚课的重点。
他在房里看书看得认真,井月风敲门进来,说他这个启蒙夫子不称职,让他去偏殿看看。
花涧墨到了偏殿就明白,井月风为什么要说他不称职。
颜启盈虽然才五岁,但是池安邈已经八岁,怎能躺在一张床玩宝石珠子?
小姑娘摸了摸小巧圆润的下巴,很肯定的回答他:
“宫里也没有席子让我坐,后一句话还是没有意义吧?”
花涧墨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干脆直接解释道:
“公主,七岁以后连坐在一张桌子吃饭都不行,就更不用说躺在一张床。你还小,但是池公子已经八岁,以后你切莫与他在一张床。”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就纳闷井哥哥刚才就说我做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
颜启盈恍然大悟,让花涧墨松了一口气。
“公主知错就改,孺子可教。”
奈何小公主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他气得坐地上。
“古人怎么经常说废话呢?屋子里就一张床,池哥哥受伤卧床,我不在床和他玩,还能把重伤患者拉到冰冷的地板上玩吗?再说你们都已经超过七岁,还不是都和我在一张桌吃饭?我看这本书要改,明天见到爹爹,我就让爹爹下旨去改。”
所以颜启盈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错,甚至还要让皇帝去修改书里的内容。
尊师重道的花涧墨,差点没被自己的逆徒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