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岳:“诊什么脉啊,我苒姐登基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又走几步,看到张世功正和两名手下在说着什么,周沧岳走过去,问道:“你们是在说我苒姐登基的事吧?对,我知道了,四月二十八嘛,到时我一定赶回去。”
张世功......
“大元帅,四月二十八早就过了,今天是五月初五。”
周沧岳......
兴奋过后,周沧岳终于平静下来,苒姐的登基大典他没赶上,但是贺电是要发的,当然,没有电,只有信。
周沧岳写了一封长达十页纸的信,他想再送一份贺礼,可惜想来想去,也没想好要送什么。
最后,就只是把信送去了京城。
他还要再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至少一个月内,他还不能离开。
那两天,周沧岳有些沮丧,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那样子和他前阵生病时差不多。
红豆和黄豆急得不成,好在他们带了很多烂泥,虽然快要用完了,但是还有没用完的。
于是两人便把那些烂泥各挑了一担过来,忽然闻到那股毕生难忘的臭味,本来无精打采的周沧岳,一下子来了精神,抄起他那好久没用的打狗棒,追得两人到处跑,跑累了,闹够了,他的精神头儿也来了。
“来人,通知下去,明日拔营!”
时间回到几天前,京城。
天不亮何苒就醒了,她是被小八叫醒的。
“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你。”
何苒笑了,摸摸它的小脑袋:“谢谢小八。”
小八把脑袋在她的脸上蹭了蹭:“皇上吉祥,摆驾回宫!”
何苒失笑:“谁教你的?”
小八想了想,却已经想不起来了,鸟的记忆力实在有限,小八已经忘了,十年前它曾经在皇宫里住过一阵子。
何苒对小八说道:“谁能想到,第一个恭喜我的不是人,而是鸟。”
小八忙道:“皇太鸟,八爷是皇太鸟。”
何苒哈哈大笑,在小八的脑袋上亲了亲:“谢谢你小八,这些年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开心。”
门外传来脚步声,何苒知道是小梨带人来了,她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除了小梨,还有流霞、金波、壶觞和清酌,以及龙井、寿眉、祁红、碧螺四人,再往后看,元小冬和曾福也在。
他(她)们是她的下人,也是她的侍卫和亲随,是她身边最亲厚的人。
正在这时,一阵喘息声并着脚步声传来,何苒看去,只见小艾和小葵相携着走来,两人都已经上了年纪,许是走得急了,两人气喘吁吁。
何苒无奈:“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
小艾和小葵以及秀姑等人是几天前陆陆续续到达京城的,就连远在关外的如意也来了,可惜登基之前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何苒没有时间和她们相聚。
小艾说道:“姑娘,就让我们两个再给您梳妆打扮一回吧,您回来之后,一次也没让我们伺候过,您放心,就是梳个头穿穿衣裳而已,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还能做得来。”
何苒微笑,对小梨说道:“你去把宫里的嬷嬷请过来,让她在一旁指导,今日就由她们二位给我梳妆更衣。”
小梨含笑:“是。”
今天是登基大典的正日子,何苒的龙袍早在多日之前便已经做好,关于龙袍也曾有过争议,有人认为她是女子,不应穿龙袍,而应该穿凤袍,除了衣裳,所有代表皇帝的龙形图腾都要改,她不能用龙,只能用凤。
这件事在晚报上争论了整整一个月,何苒放任世人争论,她不用亲自向世人解释,这场辩论中,不乏惊艳于世的文章,更是有足能流传后世的金句频频出现,世人已经为她做出解释。
今日的穿戴极是繁琐,小艾和小梨在宫里嬷嬷的指导下,将各种佩释一件件地戴在她的身上,每一件佩释都有对应的出处,每戴一样,宫里的嬷嬷便要解释一遍,于是当何苒打扮妥当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元英派人给元小冬带话,元小冬走到何苒身边:“陛下,百官都到了。”
何苒微笑,对一旁的小艾和小葵微微颔首:“你们随我一起吧。”
两人没想到何苒会让她们一起去,两人都很激动,小葵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小艾小声说道:“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大哭包可不能哭,千万不能哭。”
小葵忍不住笑了:“不哭,不哭,我就是高兴,多好啊,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无数人告诉她们,她们的姑娘肯定早就死了,但是她们不相信,无论别人怎么想,她们一直坚信她们的姑娘不是凡人,她们的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女,来到人间拯救百姓于危难,仙女能飞走,也能再飞回来,所以她们一直在等,一边等,一边做着姑娘交待她们的事,她们坚守在惊鸿楼,遵守姑娘定下的规矩,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她们青春不再,垂垂老矣,很多同伴已经死去,就在她们以为,她们到死也见不到自家姑娘时,她们的姑娘回来了。
小葵悄悄说道:“小艾啊,我觉得我还能再多活几年。”
小艾撇嘴:“几年算什么,我还想像咱们姑娘那样,四处游历,每到一处,就建一座惊鸿楼。”
这是小艾最近几天才有的想法,姑娘做皇帝了,肯定不能像当年那样,说走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现在已经退休了,惊鸿楼的生意全权交给了白云黑土,她又不像小葵那样喜欢带孩子,所以她想趁着腿脚还灵便,四处走走,多建几座惊鸿楼。
小葵笑着眉眼弯弯:“好啊,等你走不动了,就让我的孙女们接你的班。”
小艾白她一眼:“显得你家孙女多是不是?得瑟什么,赶明儿我就让白云黑土成亲,给我生上十个二十个重孙女。”
何苒坐上辇车,一众人穿过正德门,走向太和殿。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官员,除了在京的文武百官,还有从各地赶来的武将和官员,以及从江南来的各大书院的山长,已经荣休的前朝官员、勋贵。
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一群人非常引人注目,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美有丑,他们未穿官服,但是站在那里时,却个个自信满满,不似寻常百姓。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也能有幸来此?”有人小声问身边的人。
“你是说那些人吗?他们是惊鸿楼的。”
“惊鸿楼?”
“是啊,惊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