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可？”杜老夫人冷冷的说道，“这次的事情一出，三殿下的名声有了多大的损害你不知道？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三殿下在百姓中的口碑不能回转，即便他日他坐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那也会留下骂名的。”

杜二老爷就感觉被人迎面痛击了一拳，半响接不上话。

百姓重要谁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一个科举路子上仕途混到如今刑部的二把手能不懂？可那是书中的话，实际上操作是另外一回事啊！

要挽回名声不是那么挽回的，真要挽回名声弄不好就真就得三殿下去认错了。

可三殿下如今不会去认错，那你搞个万言书出来不是更激化了矛盾吗？

平生第一次，杜二老爷发觉自己书香门第出身，即便面对这样大事还能坐怀不乱的母亲，其实内里也不过就是个妇人，只不过这个妇人比旁的妇人多看了几本书，多听了一些故事而已。

杜老夫人的院子里散了以后，杜二老爷追上了自己的大哥。

“大哥怎么不劝劝母亲，若真让老四老五他们搞出了万言书那样的东西，这事情即便是御史台一起参奏三殿下也没用了的。”

御史台参奏，说白了就是讲事情先定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就是三殿下误会那牛要用牛角顶他，情急之下才动的手，至于后面还不停的下刀子，那也不过是三殿下错误的判断了危险等级，那就是个误会！

只要这个基调一定下，那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踩踏的事情说白了是有的百姓慌了，没见过血，没经过事，又或者是也瞧见了牛要对三殿下动手才慌张的，总之这事情和三殿下没有直接关系，毕竟他没踩一个人。

这样处理三殿下会落下一个少不经事，心性不稳的名声，可这样的名声和嗜杀成性比起来要好太多，毕竟少不经事可以改，心性不稳可以磨炼，但嗜杀成性……

“百姓们都不是瞎子，能信这事情是个误会，但若是强行逼着他们写万言书，那就相当于承认三殿下没有一点错，那死伤的人不成了活该了？”

这谁能答应？

杜大老爷冷冷的看一眼自己的弟弟说道：“你这些话刚才当着母亲的面为什么不说？”

杜二老爷哑口了。

“你不敢与母亲说，因为你不敢，还因着你觉得这事与你关系不大，不过就是御史台白白出力而已。”杜大老爷冷笑一声，“所以你没有和母亲据理力争，现在却又与我来说这些？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杜二老爷被说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半响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身后的，几个庶出的老爷匆匆绕过了他，只有三老爷朝着他看了一眼，那眼神深沉而复杂，却没有一点亲近的意思。

良久以后杜二老爷苦笑，罢了，这事情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杜家权势再重，回头也是他大哥的，按照世家大族的规矩，家里分家嫡长子是要占九成的，人脉关系金银珠宝，所有的利益都是大房拿了大头，既然大房都不在乎，他在乎什么呢？

管好自己就行了。

趁早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