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门口的那些婆娘估计都吓傻了,连动都不敢动了,我喊了声,快跑啊!闭住气!
结果有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淑琴婶子跳到一位妇女身前,那腿连屈都不屈就跟太空步样伸手掐那妇女,那人哇的一声吓哭了,我把手里的糯米全洒在淑琴婶子的身上。
我当时也吓坏了,但是没时间想这些,我在地上转了一圈,发现刚才的淑琴婶子并没有动作,身体倾斜着,像是定格在半空中。
“淑琴啊!“吴老桂隔着老远喊了一声。倒是起了作用,淑琴婶子身体动了下,跳着往我妈那边去了!
当时给我吓的,我怕她伤害我妈,跳起来想要阻拦,可是她如今的这个样子,我也阻拦不了啊。
我从地上爬起来,拎着枯木头就往前打,吴老桂在那心疼的哎哟一声,可我这一下砸到空中,淑琴婶子最后跳了下,又高有远的。一下就落在了我妈躺着的棚子外面。
见到这种情况,当时不仅是我,我爸都慌乱了,他尽管在没有主见,可是面对我妈要受到伤害,还是本能的想要护着,因此扛着锄头就过来了。
“黑墨线,快拿黑墨线。”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走进来,大门口现在人都吓跑了,只有院子里面不少人,我看到消失不见的苏洛辰也跟着我外婆进来了。
心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外婆会和苏洛辰在一起,但如今这种情况很危机,外婆这样交代,我爷爷赶紧进屋拿出黑墨。
苏洛辰不马虎,拿出黑墨线后和我爷爷两个人一个人牵着一头,我爷爷动作麻利的很,他本身就是土夫子,对这一套也是有自己的办法,黑墨线围着淑琴婶子前面一个转悠,先把她的脚给捆住了。
两个人又是一阵折腾,外婆走进屋子拿出了一些草木灰,走过去对着淑琴婶子的眼睛就打了过去,淑琴婶子喉咙里怪吼着,那声音和野兽似的,挺吓人。
不过也不知道黑墨线到底有什么讲究,如果换成其他的东西,就算是麻绳估计淑琴婶子现在的力气也能挣断了,苏洛辰和我爷爷两个人死劲的拉着。
外婆从兜里掏出一张画着靈字的黄纸,然后递给我,说我身子高一些,让我把黄纸塞进淑琴婶子的嘴里。
当时我真的是哆嗦的走过去的,淑琴婶子如今的模样真的是太可怕了,面目狰狞,凶相毕露,而且整个人蓬头垢面,或者说应该是整个尸体。
我颤巍巍走到前面的时候,她的那双完了瞪得老大了,瞅着我心里发怵,可是她不张嘴啊,就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不停的发出怪音。
她还在不停的挣扎,爷爷和苏洛辰力气似乎都比不上如今的淑琴婶子,脸色涨红,外婆催促我。
我没有办法,索性心里一横,伸手过去的时候淑琴婶子的嘴巴猛然间就张开对着我咬了过来,那嘴巴里冒出来的尸臭味差点让我昏倒过去。我几乎是强忍着呕吐,瞬间把手里的黄纸塞进她的嘴巴里。
说来很怪,原本还不停挣扎的淑琴婶子,这会儿黄纸入嘴巴后,竟然停止了动作,跟木头桩子似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半点声音。
淑琴婶子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木棚外面,没有一点动静,这个时候躺在里面棚子里,我妈的情况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妈的眼睛还是睁开着的,看上去怪吓人,好半天后外婆拿着黄纸给我,让我贴在我妈的额头上,然后把她的眼睛合上。
我按照外婆说的做了,而我妈脸上的那股黑色的尸毛,在符咒贴上额头后,就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飞快的往下落着,过了一小会,就消失不见。
我现在想起当时外婆说的那回事了,那草娃娃是来给我妈替命的。我心里有点难受,这淑琴婶子也上去了,难道我妈以后要想活下来,就靠这种方式?
我不敢想了。
“啊,啊,这是啥,啊?薛老狗,这是怎么回事?”
那吴老桂不干了,摔了一下,仍然过来要拼命。我们家现在是有苦难言了,这下可算是坐实了是我爷爷害死淑琴婶子的事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闹凶了。
我解释说我们不知道,可是我自己说的都没底气。这吴老桂通的一下冲我爷爷跪了下来,喊,“薛老狗,我不敢闹了,你把我婆娘放了吧,乡里乡亲的,你咋能这么对她啊!”
这话给在常人心里都难受的,我外婆在旁边,说这个事情跟我们没关系,淑琴婶子死的时候是倒插头,死的冤枉又邪乎,弄不好本来就会闹凶。被你们这么一折腾,沾了活人的气,不活过来才怪。
“当然不是他们弄的,这是她奶奶弄的,不光是你娘,就连你们全村子的人都要死呢!嘿嘿......“我突然又听见一个声音从大门口传进来。
我心里一怔,赶忙回头。
吴老桂回头一看,原本跪着的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这也不怪他,进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东西,还带着地主帽,穿着藏蓝色的纸扎的寿衣,一走一顿足,就跟皮影戏的人一样。
我去,进来的是个纸人!
这说话的声音是一个沙哑的老头,这声音格外的熟悉啊。
是村里的老韩头的声音。从冥王勾魂夜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村里碰到老韩头,现在想想似乎有点不可能,毕竟村子就这么大。这让我又情不自禁的想到最开始在河桥碰到老韩头,那天晚上我去奶奶坟头时候,也刚好遇到水猴子,老韩头提着一个麻袋,里面有血渗透出来。
“韩自在,真想不到,原来是你啊,手笔倒也是不小。”外婆在一旁突然开口说,想来对于老韩头拥有这样的手段,外婆并不是多吃惊。
“论计谋,我比不上你米阿婆,论手段,我也比不上她蛊三娘啊。可是论城府,哼!”纸人嘴里冷然。
这老犊子已经又回村子来了。看来也是要有预谋,或者说已经做好了准备。
“阎老太给了你多大的好处?,竟然让你联手来祸害村子?”外婆继续在一旁说。
听完后老韩头不反对,冷笑一声:“十几年前的旧账,也该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