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记得,当初那个纸镇到处都是纸人。
钟白跟我说昨天晚上引开那些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又跑到了那个镇上,而且他发现有些诡异的地方,那些东西竟然不会靠近那个纸镇。
钟白冒险进了那镇上躲避。
“我给你看样东西。”
钟白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看看我爸在纸镇里的样子,想要看看这段时间以来他怎么样了。
钟白把手机照片放大给我看。
我一眼就看见我爸那双空洞的眼神!
他还是穿着我最后一次在家里看见他穿的那一身衣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呆滞的坐在一个纸器店的店门口,双手平放在腿上,四周全是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纸器,头顶上是一排白灯笼。
这张照片是晚上拍的,显得很模糊,有些黑暗。
我爸坐在一堆纸器里,冷不丁的看上去,就像一个纸人似的,面色苍白,双眼放空,看起来毫无生机。
我一看见我爸的照片,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出来,这些天他受苦了。
钟白看我挺难受,就说,“扎纸匠手艺高超,说不定会专门扎出来相似的形象来迷惑人,你仔细看看。”
“没错,这就是我爸,就算他瘦了,憔悴了,但是他的眼神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的眼神里看似空洞,其实里面装着不少的内容,隐忍、恐惧、担忧这一切经过日积月累,全都沉淀在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历经苦难的眼睛,里面装满了岁月带给它们主人的伤痛。
“就是他没错,没错。”我喃喃自语的说着,我有些激动,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