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铺张不铺张,咱们锦儿是个大姑娘了,自然要像模像样地办一场。”老夫人笑呵呵地喊她过去试穿衣裳,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埋怨:“你爹也真是,这个时节出什么门啊,还不留在家里替姑娘过生辰。”
将祖母的埋怨听在耳里,童洛锦也觉得有些蹊跷,说起来童老爷也出去好些日子了,怎么还不回来?
“阿娘,爹爹最近传来书信了吗?”
“没呢,最近十天还没来信,许是忙着呢,等几天瞧瞧吧。”童夫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童洛锦心中觉得此事有异,她爹爹是那样谨慎的一个人,又是那样顾家的一个人,平时无论多忙都会五天传一封信笺回来,如今怎么十天也不曾传回消息来?但是此时祖母与母亲都在,她的忧虑担忧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压在心底。她瞧了眼正兴高采烈为她筹备生辰的母亲与祖母,自己默默退了出去,传信去了福州询问情况,但让她更加不安的是,他传去福州的信笺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
童洛锦左思右想,实在不得安宁,便准确亲自往福州走一趟,童夫人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眼下丈夫无音信,她也忧思万千,只能叮嘱童洛锦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为了防止太过于引人注目,童洛锦拒绝了童夫人要求多带侍从的提议,只带了一个出身闽南的中年护卫便出发了。
福州一带地广人稀,大多沿海而居,是为渔民,他们此地的人不说官话,操着一口浓郁的本地方言,童洛锦听起来十分费力,好在她特意挑了一个闽南人同行,才不至于让自己刚进福州地界就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大姑娘,他们说他们只在近海打鱼,即便是乘船出海也走不了多远,所以从来没有遇见过海寇。”
童洛锦点点头,她也有所预料,一路沿行而来,街上的民众都是笑盈盈的,瞧着就是安居乐业的模样,完全没有被盗贼骚扰的愁苦。
童家在福州也设有铺子,照料福州一带的水路通行,童洛锦顾不得收拾行装,早早就去了童家在福州的分铺。铺子的分掌柜是一对三十岁上下的夫妇,他们是认得童洛锦的,因此瞧见了童洛锦十分惊诧。
“大姑娘怎么来了?应当托人前来说一声,我们也好提前准备招待。”
童洛锦顾不得与他们客套,直奔主题道:“王大哥,你最近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当家的?当家的不是出海了吗?”王善慈很奇怪,“估摸着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大姑娘有急事找当家的?”
他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与童老爷失去联系的焦急。
童洛锦看到了一丝希望:“王大哥,你和我爹一直保有联系?”
“这……”王善慈回忆道,“上次联系约莫是二十天以前,怎么了吗?”
他倒是没有往心里去,跑船的人都知道,船在海上漂,十天半个月不下船都是正常的,根本无需担忧。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童老爷记挂家里,即便是航行也会差信鸽传信回去。
童洛锦喃喃道:“如此看来,父亲当真是好些日子没有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