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锦又笑了一声,道:“原来这就是龙胆草啊。”
她已然暗示到这个地步了,掌柜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但是他怎么能承认呢?他在心中不断地叫苦,既骂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骂那个仗势欺人的童家二少爷。
是童家二少爷一再向他保证,童家人不识药理,他才敢替换一味药草的,但是看童洛锦这副模样,可是不像不识药理的人啊。
“掌柜的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分不清这是什么药材,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看清别的东西啊。”
她对童温祺使了个眼色,童温祺便上前取出一方手帕,展开之后里面包了一块玉佩和一副耳坠,掌柜的一瞧见那东西便发了狂,瞪着眼睛要上前抢夺,童温祺任由他将那块手帕和里面的东西抢过去,掌柜的将那手帕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辨认那玉佩和耳坠,颤抖着声音道:“这玉佩……是我儿子的,这耳坠是我儿媳的。他们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大姑娘,你将他们怎么了?”
童洛锦道:“没怎么,只是向他们借了两样物什而已,掌柜的怎么这么激动。”
掌柜的攥着帕子,双目赤红,青筋暴起,急声道:“大姑娘!他们年纪还小,你肯不能做丧良心的事儿啊!”
听他这么说,童洛锦本来平和的面容忽而变得冷厉,她拿起药包狠狠摔在掌柜的面前,药材飞溅,砸在掌柜的身上。
“那我祖父年事已高,就活该你对他做出丧良心的事情吗?!”
掌柜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大姑娘……我……”
即便是心中为医者的愧疚作祟,为父者的忧虑波动,他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执着地问:“大姑娘,您是怎么得到这两样东西的?”
童洛锦不答反问:“那我再问掌柜的一遍,这药草可是龙胆草?”
掌柜的苦笑一声,不知道童洛锦是不是故意诓他,并不敢随意作答。
童洛锦瞧出他的犹豫不决,道:“掌柜的,你大可不必如此犹疑,童知曲那等蠢货藏人的地方我会找不到?不过是欠债而已,这些钱我可以替他还上。但是掌柜的,同样的手段童知曲可以用,我也可以用。今日里你若是将事实原委讲清楚,主谋不在你,你也是被胁迫,我相信祖父能谅解您的慈父之心。但是您今日若是不说……”
她扫了一眼掌柜的手上的帕子,道:“今日是身外的死物来劝说您,明日里可能就是身上的活物来劝说您了。”
掌柜的脸上血色褪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心里已经动摇了,童洛锦能够将他儿子与童知曲之间的曲折是非了解得清清楚楚,应当是真的将他儿子从童知曲那里带走了。想到这里,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虽然都是被挟持,但是童知曲是个毫无底线的真小人,而童洛锦却是美名远扬的良善人,他相信即便是童洛锦带走了他的儿子,也不会真的伤害他。
童洛锦立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掌柜的方才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垂下头去,道:“罢了……老朽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