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把将折子扔在了地上,勃然大怒道:“好个元鄢,身在京城,却在朕眼皮子底下搬弄是非,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介侍立在侧,只将头垂的低低的,不曾言语。
过了一会,皇帝似是冷静了许多,他插着腰在宽阔的大殿里走来走去,终是自己弯腰拾起了那道折子,又细细看了起来。
下面的落款,赫然是薛仰止。
皇帝叹了一声,疲惫的声音响在空当的大殿里:“朕的皇子们现在在哪?”
沈介恭声道:“都在御书房呢。”
皇帝点点头。
随后便听得沈介一声长鸣:“摆驾御书房——”
皇帝膝下共有八位子嗣,五位皇子,三位公主。
除却早夭的二皇子与四皇子,剩下的几位皇子现在都在御书房习文识礼。
五皇子羲行曾因才能出众,自请去宫外的国子监读书,后来因为能相和的人都离开了国子监,便又回到了宫中的御书房。
于他来说,这御书房里教的东西他都熟记于心,只每日来此点个卯即可。
因着今日是特殊的日子,御书房与女子明文堂有历来的切磋惯例,他便留在了御书房,正巧碰上皇帝驾临。
众人相互对视,眸中都带着惊讶,再俯身拜去。
近来国事纷杂,皇帝怎有空来御书房?
显然皇帝见这样一副大张旗鼓的模样也颇为不解,直到先生在他身边耳语了一声,他才恍然大悟:“正好。”
他环视了一圈,下头人头济济。
御书房不只有几位皇子,还有众要臣府上杰出的子弟,要说御书房与国子监的不同,仅仅只是风俗人情的不同,当日五皇子求出也是因此。
不仅御书房,明文堂也是如此。
凡是有头脸的家族,都会把府上女儿送入宫中的明明文堂。全天朝,只此一家女子书院,是以能入明文堂,不仅是身份的彰显,也是为府上女子的婚事压下一个筹码。
不过无论御书房还是明文堂,均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每年一小测,若是成绩不合格,甭管你是谁,通通丢出去。
皇帝在上首清咳一声,目光一一掠过自己的几位皇子与公主,突然间触及立在令河公主身边的燕熙,眸光忽闪。
“朕今日来此,是想与你们出一道题目。”
皇帝端坐在先生的木椅上,却自有一副帝王的凤仪。
他本是想同自己的几位皇子交谈,而今看到这副景象,便临时改了心思。
他不仅要看看几位皇子如何作答,也要看看这天朝未来的肱骨之臣们,会怎么说。
“陛下,明文堂的姑娘们也要参与吗?”
明文堂的先生是一位相貌清丽的女子,对此她颇有担忧。
明文堂往常的教文里,是诗书礼乐算术骑,平日开的玩笑间也出过策论,但到底这是男子的事宜,她们女子真的是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