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羲行走在前头,整张脸色沉了下去。
那日,他去顾府上,拦住了顾云贺。
“表哥。”他立在夕阳下,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男子,“何必?”
顾云贺知道他有在怪他不提前知会,便将他及顾家的性命系在了皇帝的刀脖子上。他沉吟一声:“我只是想任性一次。”
燕照陷入那样的安危,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更何况他本是雄鹰,皇帝却将他困在区区平州,迟迟不理会他,他想为杨花镇的人民做一些事情,便一腔热血去做了。
羲行向来是个冷静的性子,此刻却忍不住骂出了声:“任性?你是顾家嫡子,虽不是长子,但你却是整个顾家最出色最得意的,你早就不是你自己,还敢提任性?”
“五皇子。”顾云贺皱起了眉头。
羲行呼出一口气,令自己平息下来:“表哥,我失态了。”
顾云贺摇了摇头。
羲行又问道:“你在杨花镇都经历了什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你都要如是告诉我。”
顾云贺想了想,将在杨花镇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自然提到了关于棺材铺那个诡异婆姑的事情,还有她所说的那些话。
羲行的嘴里细细磨搓着:“已死之女……阎王手上的生死簿里都记着人呢,一个都逃不掉。。”
羲宁跟在他的身后,竖起了耳朵。
他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都逃不掉”。
羲行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羲宁沉思,单这句话就够他消化的了。
忽而,羲行转过了身,木着一张脸看着他。
羲宁唬了一跳,又作了那副谨小慎微状:“五皇兄,怎……怎么了?”
羲行见羲宁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心中嗤笑一声:“罢了罢了,他怎么会以为这样的羲宁别有用心呢?”
他倨傲的问道:“杨花镇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羲宁观察了他的神情,见里头确确实实没有什么防备之意,这才敛下了眼眸:“像宫中说的,是有天煞之女混入了选秀的队伍,这才天有降示。”
羲行却嗤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你啊,还是嫩了些,什么朝纲,能被区区一女子颠掉呢?”
是啊。
羲宁垂眸,心中慨叹,自然知道什么天煞之女都是皇帝拿出来唬人的玩意罢了,那些秀女不过是替罪之羊,就看皇帝愿意舍弃哪个了。
羲行不再问他,只是走在宫道之上,后头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羲宁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路过慈宁宫时,莫名就想到了燕熙,不知她远在云乡府,过的还好?
他将心中的头绪甩出脑子。
分明她对他没有幼时的情分了,他又何苦念着她呢?若他这样的人,注定生活在黑暗中,又如何去摘下那圣洁的月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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