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心中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丹蔻,笑吟吟的斜眼看去,不过很快,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只见燕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上马,双腿一跨,一夹马腹,便是稳稳的坐在上头。
清河的双手微微收紧,指甲陷入了肉里,惹得一旁伺候的宫女惊呼,她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
宫里的明华堂也教骑射,只是大多教些花样子,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也跟着学,许多人也就在上马时花些心思,只顾着美去,多少都是些花架子。
燕熙上马虽没有花样,但胜在利落干净,给人瞧着就不像鲜少摸马之人。
清河心中暗恨,她在宫里时怎么就未曾听闻明月郡主于马术一途也有染指呢。
马上乘着的少女衣袂翻飞,她的背上背着箭筒,微微俯身,左手拿缰,右手持弓,驾马向前奔去。
驰马出了一里,她稳坐马上,手已脱去缰绳,她一手执弓,一手拿箭,眼神微眯,几箭齐发,射下来远处树上挂着的果子。
她眼眸微侧,颜若朝华,轻轻一笑,一只箭矢就破空而去。
燕照听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长箭未动,旋即就见它挂在了清河同羲行所坐方桌的果子上。
果子咕噜噜的滚落到地上,清河吓得花容失色。
羲行稳稳坐在那,面上挂着一幅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伸过手拿了桌上的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平州盛果,名不虚传。”
一时间也不知他夸得是人还是物。
燕熙驰马归来,她一勒缰绳,马蹄腾空,随后她身法轻盈的下来:“见笑了。”
清河被随侍扶住,但还是惊得张着嘴,她先是你你你了几声,随后一拍桌子站起:“燕熙你可知你这是谋杀当朝皇子公主!”
她盛气凌人的叫人要将燕熙抓起来,只见羲行淡淡的挥了挥手,一众人又退了下去。
“五哥哥!”清河不敢置信。
羲行慵懒的瞥了她一眼:“不过是场上骑射的玩乐罢了,哪有如此的严重。”
羲行只是轻飘飘的一眼,这周身的威压却令清河有些胆寒,她不敢言语,只得怒拂满袖坐下,扶了扶云鬓以舒缓尴尬。
燕熙见状笑了笑,倒是往前递了一个梯子:“不知方才明月这一骑,公主可尽兴。”
清河知她在有意羞辱自己,但羲行还在一旁坐着,她不敢言他,口中只道:“尽兴。”
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下次怎么给她使绊子。
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九皇子羲宁突然开口:“不知明月郡主这一身的本事是从何学来?”
燕熙对上羲宁的清绝的双眸,微微一笑:“往昔大皇子妃未嫁时,曾在宫中住过小段时间,明月闲来,就找她请教学习了一番。”
大皇子妃贾氏,最擅骑射同舞刀弄枪一类,与喜好和婉美人的大皇子同床异梦。
这么一解释,倒也通顺,一行人也不掐着这一话头说事。
燕熙眉眼一弯,也知自己渡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