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仰止拿来一个箱笼放在床上,从里边掏出一件里衣,便当着燕照的面换了起来。
背上满是交错横斜的伤痕。
燕照的眼神瞪得发直,薛仰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套上了衣物。
燕照触及到他的眼神,不自在的挪开了眼。
奇怪的很,往常她看见男子脱衣,心跳从未这么快过。
薛仰止和衣躺下,闭上了眸,问:“你不睡吗?”
燕照呐呐的应了,她脱了鞋子,脚缩在了榻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声的说:“现在才戌时一刻。”
薛仰止微微掀开眼睑:“好亮。”
燕照一愣,赶忙赤着脚下塌吹熄了油灯。
薛仰止的眉在黑暗里渐渐舒展。
燕照侧头躺在榻上,厢房里有两张塌,燕照躺在离窗户最近的那张。
窗支着,晚上的秋风有些凉,吹在身上,燕照紧了紧身上素净的被子。
“你怎么没有侍女服侍的?”
薛仰止眼眸未睁:“我和你不一样。”
燕照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廊上的油灯透过窗子撒进来,正好有一丝照在了薛仰止的脸上。
燕照定睛去看,他的眉睫很长,鼻子很挺,样貌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薛仰止的鼻子呼出一口气,翻了个身。
燕照看不见他的容有些失望,眼神透过窗瞥向窗外的月色。
正好很圆。
燕照这才记起来,今夜是中秋。
从她家破人亡那刻起,就再也没有过过中秋了。
她盯着圆月,有些无聊。
待薛仰止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燕照这才蹑手蹑脚的下床,穿好鞋子,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出去了。
薛仰止睁开了眼睛。
……
燕照早就打听到了燕府众人的厢房,她直觉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掠过层层守卫,出现在了燕府包下的小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