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嗔怪着轻拍崔宁的手:“镯子给你就是要戴的,怪了哀家看你如此素净,今儿个哀家第一次见你,便送个见面礼给你。那镯子贵重,不敢戴便罢,哀家这个不值当什么银子,你便日日戴着吧,好护佑你平安。”
崔宁笑着应是。
皇后却在触及那手镯时面色微微一变。
旁人不知她是知的,那镯子是太后的陪嫁,日日小心戴着,心疼的很,今儿个怎就破天荒送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做见面礼呢?
太后一支没有皇子,难道她想为林家的子孙做打算?是林集还是林瓒?
她是不是也该给大皇子打算打算?
孟皇后的目光从大皇妃贾氏的身上晃过,贾氏面色如常,她的身侧也如常的空无一人。
大皇子向来是不参加这样的宴会的,他伤了腿,认为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只有上次归朝宴,他一个人坐在亭中看见了迷路的御史家小姐,闹着想要,孟皇后这才晚来了好一会,叫人将那小姐送去大皇子的寝宫,向皇帝推脱是宫中出了些事。
好在皇帝平素对坤宁宫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倒也没责她晚到之嫌。
她认真的打量了自己的儿媳妇。
那时她是觉着这个贾氏,性格不像一般的闺阁女子,也许能改一改大皇子沉默的性子,没成想她嫁进来的这些年,无所出也就罢,隔两天就要大闹大皇子殿。搞得上下都不安宁,更是因为上回元姑娘的事情,皇后对其更有微词,只是按住不发。
想到元姑娘,孟皇后的眉头不经意的挑了挑,她的目光望向静坐的薛仰止。
凉朝公主行状大胆,对薛仰止的在意皇后都看在眼中。此次凉朝派人入京,自然不是这宴会一结束就启程回朝,她自然要在天朝多待一些时日。既如此,她必会对薛仰止下手,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他后院的元姑娘。
自上次她见元姑娘,已是两月之前的事情,这些日子没见,她只是往国公府送些安胎的补品,除了些亲近的人,旁人都觉得因着这元姑娘是宿国公后院的第一个女子,皇后这才格外看重。可皇后知道,元姑娘肚里的孩子才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就指着这皇孙出世了。
可这元姑娘到底是薛仰止带回来的,自然也都认为这是薛仰止的孩子,曾经还因她的赏赐轰动了一段时日。再加上元姑娘不愿嫁入大皇子府,非要做这国公夫人,皇后为了这肚里的孩子,定是要为其筹谋的,自然不会叫这凉朝公主破坏了。
就说这元姑娘真愿入这大皇子府,也总不能叫大皇子妃让位,大皇子妃愿不愿意过养这个有生母的孩子还难说,一个庶出的皇孙,用处也就没那么大了。
于是当务之急,就是叫大皇子妃回家安心待着,再传出怀孕的消息来,到时候将元姑娘的那个孩子调包抱入大皇子府,便也算嫡出的皇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