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赵木兮跟楚不域说了岑家掌控的官运和行云帮漕运,“……你亲自来扬州,我觉得不止是想查税银,应该更想查岑家吧。”
查太后的母族么?
楚不域垂眸沉思,“你是怎么看税银失踪的事?”
赵木兮笑了笑,“我觉得,税银或许根本没沉船呢。”
“那我们明天就去查一查这些税银会在哪里。”如果税银真的来过扬州,那就还留在扬州。
除非……从一开始,税银就没有离开过明州。
“前面有金铺,你停一停,我去买一套银针。”赵木兮叫道。
在楚不域伸出手要扶她下车时,她已经一溜烟跳下去了。
她现在就想快点让楚不域恢复正常,别整天花言巧语跟鬼上身一样。
只可惜,金铺没有现成的银针,还要等三天之后才能过来取。
赵木兮怏怏不乐地回到马车。
“三天而已,并不妨碍多少事,不是想去河上瓦肆吗?”楚不域低声地哄她。
“是不妨碍事……”当妨碍到她的心情了。
“上来。”楚不域说。
赵木兮只好回到马车,心想三天就三天吧,她再忍一忍,等他恢复记忆,他就会变回冷漠无情的楚不域,她对他也就没有这种烦躁的心情了。
扬州瓦肆与其他地方的瓦肆不一样,这是一座以船为型建在河边的宅院,底下就是潺潺河流,瓦肆中应有尽有。
瓦肆内共有十数座瓦棚,这里聚集众多百戏杂技艺人,技高者立足,技逊者走人,能留在瓦肆中的,都是能人。
“我们去勾栏看看。”赵木兮心中烦扰抛之脑后,拉着楚不域就想去心上伶人的歌舞。
“不行。”楚不域将她拉住,“勾栏鱼龙混杂,你去不适合。”
“?”都来瓦肆了,还装什么清高自傲啊,没必要!
楚不域说,“去看相扑,或者看斗剑。”
“我来瓦肆看这个?”赵木兮不可思议地问,“我是来饮酒作乐的。”
“那去看戏?”楚不域笑着问。
赵木兮一脸嫌弃,坚定地叫道,“我要看美人我要喝酒。”
“我带你去喝酒。”楚不域轻叹一声,对她无可奈何。
“这还差不多。”赵木兮喜滋滋的,以为楚不域会带她去勾栏喝花酒。
反正今日她是着男装,叫个美人陪她喝酒也是可以的。
结果……
他的确带她来勾栏了,她才知道勾栏不仅仅是能左拥右抱和美人喝酒,还有单纯看歌舞的地方。
“我记得你们之前说的勾栏不是这样的。”赵木兮没好气地说。
“栏杆隔挡着欣赏伶人跳舞,这也是勾栏。”楚不域一本正经地解释。
“还有,这是琼花露酒,扬州名酒。”
赵木兮咬牙切齿地拿起酒喝了一大口,甜腻的酒味在嘴里散开,冰凉爽口,她忍不住又多喝几口。
“小心别喝醉了。”楚不域低声说。
“嗤,你何时见我醉过,当年在军中,我可是喝遍营中无敌手。”赵木兮眼睛盯着前面的歌伶,随口地回道。
楚不域眸色灼灼地看她,“是吗?”
丝竹声响起,伶人鱼贯而出,一曲十里埋伏,伶人舞姿曼妙,看得观众连连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