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仍有正常的通讯系统，劳丽早早联系了自己的女儿。

黎危与游厄落在最后，两人沐浴在光下，没感觉到一点点不适。

黎危突然唤道：“游厄。”

沉思的游厄回神：“嗯？”

“你对过去的回忆也不全面，是不是？”

“怎么又被你发现了？”游厄佯装苦恼，走近咬了咬黎危的下巴，像在进行情人间的低语：“我能想起的不比指挥官多，但对于那一枪子，我是记忆犹新，毕竟是你第一次杀我……”

黎危拔出腰间不常用的手|枪，随意地交到游厄手里，然后抵住自己的心口：“那要杀回来吗？”

“……”

“试试呢。”黎危像是在蛊惑，“扣下扳机，子

弹就会击中我的心脏()，?????蕑????()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一分钟内失去意识——”

他握着游厄的手，慢条斯理道：“只要轻轻一碰，你就可以提前食用我了，不好吗？”

游厄歪了下头。

他好像知道，是什么替代了他想要的恐惧与绝望了。

“不要。”游厄愉悦道，“身为人类的指挥官更让我心动啊，只要不死，你就需要不断地寻找污染源，饲养我、投喂我，这难道不更合算？”

黎危笑了声：“饲养与投喂这个词一般用于主人与畜生猫狗之间。”

“难道我不是你的狗吗？”非人的东西毫无人类的廉耻心，游厄说的自然无比，“当然，也可以是猫，其它的畜生都好。”

“——总之我就是你的一切，没有人能替代我的位置，那个光头简直痴心妄想。”

“……那叫寸头。”

游厄说的是戴贺莱，灯塔很多人为了出任务更方便，都剃了光头或圆寸，这样就算十几天不洗头，也不至于臭烘烘。

黎危走下旋转楼梯，跟上其他人的脚步。

可当他们走出灯塔的那一刻，浓郁的阴影突然袭来。之前还沐浴在光下的主城被阴影一寸寸吞噬，就和黎危他们刚进来的昨天一样。

“天黑了。”劳丽无比自然道，“趁视线还清楚，我们走快点。”

她加快脚步，完全不似贝丝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家齐齐看向黎危，直到黎危点头后才敢踏出缆车塔。

当前的视野要比污染域之外的正常光线暗上三四分，很像黑天即将到来的那几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上城中心区的居民要比之前看到的地方少很多，路上没什么行人，一眼扫过去也没什么店铺。

劳丽解释道：“是汉萨姆大人良苦用心，他说身为秩序者，一旦失控极为可怖，远离人群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黎危想起之前听到的崩溃之音。

众人很快抵达了一家酒馆，处于小悬崖与主干道的中间，被木头平台分为了上下两层，里外都能待客。

“伯妮塔！”劳丽快步迎上去，和一个棕发女人拥抱在一起。她吻了吻对方的面颊，然而转身看向裘德，“亲爱的，这就是你的父亲。”

这个女人显然就是伯妮塔了，她如裘德所想，健壮、强大，拥有漂亮的肌肉与不凡的爆发力。

伯妮塔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深吸口气过后就直接大步朝前，抱住了不知所措的裘德。

“爸爸。”她轻声道，“这些年您受罪了。”

“……”裘德僵硬在原地，他能清晰听见剧烈鼓动的心跳声。也许是他自己的，也许是血脉相连的两颗心脏叠在一起、从而产生的共鸣。

“你也是……”裘德抱紧伯尼塔，“对不起，我、我……我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父亲。”

黎危对阖家团圆的戏码没兴趣，他找了个平台边缘的酒桌坐下，这里还能看见下方湍急的河道。

“您

() 需要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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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贝丝说，“我想起来，有段时间查类人生物查得特别紧，不仅严查城门进出口，就连进入中心区都需要批文。”

明明是上个世纪的事，现在看着这些眼熟的建筑，却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他们可以让灯塔的大家都搬过来，不再拘束于那座逼仄的塔，有梅瑞斯在，说不定能制止“瘟疫”的蔓延，其他人则可以一起努力，重新拓宽人类的领土，就像灯塔刚凝聚成型的时候，不断净化周围的污染源。

“抱歉。”伯妮塔拉着父母，来到他们桌坐下，“我从出生起就未见过父亲，实在太激动了。”

细看之下，伯妮塔一头棕发，鼻子嘴巴都像劳丽，眼睛却和裘德有八|九分相似。

看裘德因激动抑制不住的颤抖，就知道他显然陷得更深了。

黎危眺望远方，突然说：“外面和主城不一样。”

伯妮塔问：“什么不一样？”

“光线。”黎危故意道，“为什么受光日与黑天交替得这么频繁，我们却都没有受到污染的影响？”

伯妮塔一愣，显然是从没被人问过这个问题，她喃喃自语道：“外面又开始有受光日和黑天了吗？祂们与光污染卷土从来了……还是说从未消失过，只是在离主城很远的地方……”

亚伯拉罕与贝丝对视一眼，谨慎道：“我们这些年走过的地方一直有。”

“难道战争没有完全胜利？”伯妮塔拧眉，感到不可思议，“主城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黑天与受光日了，汉萨姆大人说，战争结束后，光影污染相互稀释，达到了一定程度的平衡，也是你们当前所见到的状态。”

“它们会在短时间内快速交替，并且完全没有污染，大家很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逐渐演变成如今的状态——天黑了就回到家里休息，天亮后再出来工作、生活。”

“我们不需要在天黑后点燃灯火，亦不需要在天亮后躲进幽暗。没有混乱与疯狂，更没有老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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