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张直说金哥突然自缢,那个未来的妹夫听到消息也投河自尽,水若阳听了,站起来忙问原因,太子水泽,冯紫英,柳湘莲也被张直说的事情震惊,都看着张直。
张直看着水若阳,满是凄凉地说道:“皇上,我的金哥妹妹自缢了,妹夫也投河死了。又过了几天,我听说我那个妹夫家出了好些事情,因为妹夫的父亲是长安的李守备,与我们张家也是远亲。妹夫是李家独子,妹夫死讯传到他们家里,他的老祖母当晚就因为伤心过度死了,两天后,妹夫的母亲疯了,一个唯一八岁的妹妹也不见了。一个月后,人们在妹夫投河的岸边发现了妹夫母亲的遗体。李守备遭此经历,常在酒肆借酒消愁,半年后不知去向。”水若阳道:“张直,你说,这些究竟是什么缘故!”
张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往地上叩了几个头,悲愤地说道:“皇上,我的金哥妹妹,我妹夫还有他的一家,都是被人逼迫害死的,所以我求太子带我来京城,小人要告状!”
水若阳问道:“你要告谁?难道你妹妹的自缢有隐情?”张直道:“是,皇上,我金哥妹妹的死,还有我妹夫一家的灭门之灾,都与长安节度使云光有关,与京城的荣国府贾家有关!他们摆弄权术,贪赃枉法,逼迫良善,我要告的就是云光和荣国府贾家!”水若阳道:“张直,你说下去!”
张直流着泪继续说道:“我金哥妹妹的死,让我震惊,让我痛心嫉首,让我愤恨不已。我发誓,我要查清楚所有的缘故,如果妹妹是被人逼死的,我定为她报仇。后来,我终于打听到了,原来,我妹妹有一天去长安县的善才庵进香,遇上了长安府府太爷的小舅子李衙内。那个李衙内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见我金哥妹妹美貌,要强娶金哥妹妹,还派人上门求亲。因为妹妹已经有了婚约,叔父当时没有答应。可是那个李衙内不依,定要娶金哥妹妹,要叔父强与李守备家退亲。叔父见李衙内家有权有势,就要与李守备家退亲,可李守备还有我那个未来的妹夫没有答应。后来,那李衙内家出了好些银子,我叔父家也出了好些银子,他们找到了荣国府贾家,荣国府又叫节度使云光出面,找到李守备,陈之以各种厉害。最终,李守备家答应退亲,忍气吞声地受了前聘之物。金哥妹妹听到自己的父母爱势爱财,将自己的未婚夫退了,要把自己嫁给那个在善才庵调戏自己的花花公子李衙内,所以偷偷大哭一场,就自缢了,我那个未来的妹夫,为了不负妹妹情义,遂投河而死!”
水若阳听了,问道:“张直,你说的是几年前的事情?”张直道:“皇上,那是七年前的事情。那年,我金哥妹妹十五岁,我十九岁。后来,我找到了那个李衙内,我把他打了一顿,但他人多势众,把我打了个半死。我叔父将我赶出家门,又告知云光,送了些银子给他,将我关进大牢。半年后我出来,我想再找李衙内,找云光,结果被云光当作强盗到处通缉捉拿。我从长安县逃到了平安州,没有想到平安州官府与云光,与荣国府贾家俱是一气,也到处出告示在捉拿我。于是我又逃出平安州,去了南方,途中偶遇上一个江湖侠客,他带我去了四川,又授我武艺。三年前,我回到长安县,认识了几个现在和我一起的兄弟,我们决心学当年的梁山好汉,劫富济贫,行侠仗义,所以才有了这些勾当。”
水若阳又问道:“张直,你找过李衙内,找过云光,难道就没有找过荣国府贾家?”张直道:“我找过云光,但官衙重重,他又是一方高官,我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他。我听说荣国府不单是国公府,祖上有救驾之功,与很多京城王侯之家都是世交,宫里还有贵妃娘娘。三年前,我有一个叫张华的兄弟告诉我,那荣国府不单像云光这样的地方官,就是京城的都察院,新任京城府尹的贾雨村,都与荣国府贾家亲如一家。张华说他就知道有好几桩命案与荣国府有关,不过在贾家就如家常便饭。强取豪夺,草菅人命,贾家不知道有多少件,那个张华,也是因为荣国府要杀他灭口,才不得已逃到我们那里,跟我们一起做了贼寇!”
水若阳听了,拍了一下龙案,怒道:“张直,你说的可是真的?若胡言乱语,信口开河,你可是罪不止加一等了!你要知道,污蔑朝廷官员勋贵,也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张直挺直身子道:“皇上,小人说的句句是真!若有半句假话,皇上可以将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水若阳道:“张直,你说的这些,朕会派人去查清楚,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必须在刑部大牢呆着!”又对柳湘莲道:“湘莲,你带张直去刑部大牢,吩咐不许怠慢!”柳湘莲领命,带了张直出去。
水若阳对太子道:“你去刑部和大理寺一趟,叫几个你认为妥当的人到这里议事,现在就去!”太子领命而去。
水若阳又对冯紫英道:“紫英,妙玉的事情朕已经和皇后商议了,封她为孝义公主,赐婚与你,如何?”冯紫英大喜道:“谢皇上!紫英定不负妙玉公主!”水若阳道:“妙玉是朕的亲侄女,也是朕皇兄唯一的骨肉,今后也就是朕的女儿。希望你说到做到,妙玉受了这么多年苦,希望你们从此好好过日子!三日后,你和溶儿带上公主仪仗,陪皇后去把妙玉从牟尼院帮朕接回皇宫。赐婚的圣旨明日下到你府上,至于婚期,由你府上定,朕的意思是只等渤辽王子离开京城就可以,你回去和你父母商议一下。”冯紫英听了,喜之不尽,忙跪下谢道:“谢皇上,臣领旨!”水若阳道:“紫英,三皇子水洵的婚事也快到了,马上还要准备我朝公主和亲渤辽王子的事情,你和湘莲这些天要加强京城巡视,切不可疏忽大意!”冯紫英领命,方告退离开。
冯紫英离开承德殿,去禁卫营查看了一下,方返回冯府。冯夫人见冯紫英回来,十分欢喜。冯紫英又问这些天妙玉的事情,冯夫人笑道:“紫英,你不知道妙玉换了姑娘家的衣服有多俊!连娘看了都动心不已。好儿子,你真有眼光,要是将来再生几个像妙玉一样俊的孙子孙女给我,娘做梦都会笑!”冯紫英笑道:“母亲,你这样说我就是丑的了?你这样说纯粹是叫妙玉嫌弃儿子呢。”冯夫人笑道:“好儿子,你也俊,可是看了妙玉,才知道什么叫俊呢。”冯紫英低头一笑,把皇上刚才说的告知了母亲。冯夫人听了,大喜道:“没有想到我的儿子竟然娶了一个公主,还是这样一个才貌俱佳的公主。紫英,我这就去告诉你爹去,他都一直说你要打光棍呢。”冯紫英忙道:“母亲也和父亲商议一下明日接旨的事情,儿子现在想去北静王府一趟!”
冯紫英出了冯府,直奔北静王府。见了水溶,冯紫英把水若阳交代的事情说了一下,水溶笑道:“皇上已经跟我说了,只等你回来,紫英,没有想到你真成了我的姐夫,这下玉儿也放心了。”冯紫英笑道:“王爷放心,等王妃生了孩子,我把你们一家接去我府上好好聚聚,怎么样?王妃现在身子还好吧?”水溶道:“她现在还好,不过孩子在肚子里大了,又是双生,腰身粗了不少!”冯紫英笑道:“还是王爷厉害,一下子两个孩子!”水溶笑道:“紫英,那你定个日子早些娶我的妙玉皇姐,争取也早生几个孩子,让我们的孩子有伴一起玩!”冯紫英笑道:“好王爷,那你要叫王妃多劝好你那个皇姐才行!”
水溶又问去平安州的情形,冯紫英把张直的事情略说了一下。水溶道:“没有想到贾府有这么多不堪的事情。前些天有几个奏折说宁国府引诱世家子弟以习射为由,常日夜吃酒赌钱掷骰甚至打架斗殴好些事情,皇上看了正有些生气,说等太子回来再查。堂堂的国公府,竟然做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情,岂不是自掘坟墓!”冯紫英道:“可不是,我与宝玉相好一场,都有些为他担忧!”
水溶道:“那个贾宝玉心倒善,就是幼稚软弱少些担当,我家玉儿也常念他当日的照看之情。我听说他成亲后倒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两人说了会闲话,冯紫英方告辞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