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水溶见关化和关夫人都叫黛玉恩人,水溶不解,看着黛玉,黛玉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与关夫人有什么恩。关夫人道:“王妃,五年前的春天,在城外的路上,你叫丫头给点心送银子,帮助过一个生病的妇人和孩子的事情,可还记得?”黛玉想了想,惊喜问道:“你是那个带小男孩的大嫂?”关夫人道:“是,王妃记起来了。我记得当时王妃叫人送点心和银子给我们母子,还对我说‘银子不多,也只能救济你一时,一会你雇辆车吧?进城请个大夫瞧瞧。我只希望你们家人早日平安团聚。’王妃,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你的点心和银子,救了我家三条人命。”关夫人说到这里,眼里满是泪花道:“我当时带孩子进城后,找大夫看病,那大夫说我若再晚些去看,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了,我也很会危及性命。”
黛玉听了忙问道:“那夫人的孩子没有事吧?”关夫人道:“是王妃你救了我们母子。我那时怀孩子四个月了,公公婆婆先后病故,家里又闹了水灾。偏关大哥返回京城不久,去了漠北,所以几个月没有音讯。我安葬好公公婆婆,就带了孩子凑了盘缠来京城找关大哥,谁知盘缠在路上被偷了。我带着孩子是一路乞讨才到了京城,若不是遇上王妃,我们母子全完了。托王妃的福,我那大儿子今年十岁了,小的现在也五岁了。”关化道:“王妃的大恩大德,关化没齿难忘!谢谢王妃!”黛玉道:“我当时只是举手之劳,关将军和夫人不必挂齿!”又对水溶笑道:“溶哥哥,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呢,就是我和雪雁紫鹃去地藏庵的路上遇上关夫人母子的。”水溶笑着对关化道:“关将军,看来我们两家就是有缘,下次让夫人带两个公子来我府里玩,我的孩子大的也四岁了。”关夫人道:“日子也过得快,刚遇上王妃时,还是个姑娘家,现在都做母亲了。不知道王妃现在有几个孩子?”
黛玉笑道:“我现在四个孩子,小的儿子才出生一个多月。”关夫人惊讶道:“王妃王爷好福气,四个孩子了,让人羡慕。”黛玉道:“我第一胎是双生,现在是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关夫人道:“真看不出来,王妃还像当年一样这么俊俏,只是那时瘦些。”黛玉道:“我那时身子不好,正要去那里的庵堂静养呢。”
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太极殿,只见好些人已经到了。只听天子身边的夏守明出来招呼道:“皇上有旨,请各位王爷将军到里面坐!”于是殿外的人都先后进去。水泽看诸将及女眷都已经到了,对众人道:“众爱卿,这次西征辛苦你们了。你们为了朝廷安危,为了我水氏王朝,为了黎民百姓,在西北征战这么久,今天朕在这里略备薄酒,以表朕的感激之情。你们的夫人在家也不容易,她们代你们在家敬老护幼,让你们在疆场没有后顾之忧,朕也很感谢她们。一会,朕和太上皇在这里的东大厅陪诸位将军用膳,皇后和太后在西大厅陪着诸位夫人。今日我们君臣,可以一醉方休!”
黛玉妙玉惜春迎春几人用过膳,看大厅里人多声杂,就走出殿外透气。几人很少这样齐全相聚,自有很多话说。妙玉是好些年没有见过迎春,看如今的迎春,倒比原先丰满了许多。黛玉问起孙绍祖的妾室,迎春说这两个人现在还好,对自己也敬重,并不是喜欢争风吃醋那种。因为除了孙绍祖娶的那个,另外一个妾室便是迎春的丫头绣橘。因为早在迎春生病前,孙绍祖已经和绣橘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当孙绍祖改过后,迎春干脆让孙绍祖收了绣橘。几人又说起孩子,妙玉道:“现在你们都有了女儿,偏我没有,好羡慕你们!”惜春笑道:“妙姐姐下次定是生女儿,和妙姐姐一样漂亮。”妙玉道:“我本以为第二个是女儿,因为他还在肚子里时没有什么淘气,谁知道生下的是个小子,现在竟然也淘气得很!每天闹着要去看马骑马,还好在我那个小叔子喜欢带他去玩,要不闹得人头疼。”
黛玉道:“妙姐姐,你都不知道,我那个水霜,跟霖儿一样淘气,偏她父王宠她不得了,有求必应。紫英姐夫呢,不劝也罢,还说若是他有女儿也要像水霜一样才好。现在我府里水霖水霜水霆,每人一把木剑,弄得我和太妃的院子里都不成样子了。”惜春笑道:“等我的如雪会走路了,我就教她斯斯文文的。”迎春道:“你女儿也许可以,看柳妹夫也是很斯文的样子。”妙玉道:“过些天,我请你们几个到我府上聚聚,把湘云也叫来,带上孩子,如何?”黛玉道:“还是等过年后再聚吧,现在天冷,又马上要忙过年了。”妙玉点头道:“好,到时我给你们都下帖子,你们可都要带孩子来,让孩子们也玩个痛快。”几人应了。黛玉惜春又问起孙绍祖的伤情,迎春道:“断了一个小指,左臂被砍了一刀,肉都少了一块,刚回来时每天有宫里的太医来上药。现在已经好些了,但还在用药,肩膀上那个伤口大。”黛玉道:“我听王爷说,他在战场上确实是个好手,现在看果真不错。二姐姐,他现在对你和孩子怎么样?若他没有再犯原来的错,就不要计较原来了。”迎春道:“他现在确实如脱胎换骨一样。我若还计较原来,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他现在对两个孩子很喜欢,每次回来都要抱一下,还嘱咐我说要好好教孩子认字读书,说别让孩子像他那样不通文墨。林妹妹,这都是你和王爷让他改变的,我真很感激你们!”
宴席完,天子吩咐叫摆上茶点,请众人赏歌舞宫乐。又赐所有参加宫宴的功臣每家宫缎四匹,白银五百两,众人谢恩。天子还单独召见了柳湘莲夫妻,赞惜春绘的那副山野郊游出色,特赏上等绢两匹,宫中锦缎四匹,另赏宫中画纸,名砚,排笔若干,二人拜谢。水泽又对柳湘莲道:“湘莲,过年后,朕想让你每天抽空来宫里指教朕的大皇子云青练剑,如何?大皇子常说宫中没有伴,朕的二皇子还小,朕想让北静王和冯驸马的长子,还有你的儿子,都放在宫里陪云青,你看怎么样?”
柳湘莲道:“皇上,过年后大皇子五岁,若说练剑,也正是时候,但毕竟是孩子,应当先用木剑。练到八岁左右再用真剑,可能更妥些。”水泽道:“四个孩子,你一个人教可能忙不过,你可以安排禁卫军里一个妥当的人和你一起教,应当可以吧?”柳湘莲道:“孩子才四五岁,不能整天练剑,省得孩子厌烦。再有一个教武艺的师父,确实更妥。”水泽想了想道:“那五天歇一天,歇息时让他们可以回去,也可以留在宫里。早饭后朕让太傅教他们写字读书,午后再习武学剑,你看这样可妥?”柳湘莲道:“皇上这样想得周到,那我到时在禁卫军里再选个妥当的教他们武艺,即使我有事情,他们的武艺也不会落下。只要孩子有兴趣,知道了技巧,自会勤练。”水泽道:“你说得有理,你先教孩子半年,试试他们的品性。朕看三月份就开始,如何?”柳湘莲道:“听从皇上吩咐!”
却说贾母那边,宝玉和贾兰在八月份参加了乡试。十月放榜,却是两人都落第。众人都安慰两人道:“你们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考试,又从海疆回来不久。好好用功,明年再去考也不迟。”宝玉和贾兰点头。因为贾环建有功勋,贾政和赵姨娘倒很欢喜。贾环又带回两匹宫缎,五十两银子,还告知说自己已经从普通士卒提升为校尉,又说贾珍父子回来了。虽然贾琏没有回来,但贾母问了一下贾琏在西北的情形,知道贾琏一切尚好,也颇得安慰。宝钗听说哥哥也建有功业,很为哥哥高兴。
又过了些天,贾政探听到贾珍已经在玄真观出家,贾蓉已经另外有住所,还得知贾琏已经在西北军营任校书,一年后可以回京城任同样职务。贾政回去告知贾母,众人又叹又喜。贾家的几个近亲子弟贾蔷,贾芸,贾菱,贾芹,都来看视了贾母众人几次。王仁已经携家眷来京城,偶尔也来看望贾母宝玉好几次。巧姐见了王仁,有些害怕,因为王仁常背着贾母告知巧姐说,凤姐是如何受贾家委屈而被赶出贾府,最后委屈病死。平儿又不好劝,宝钗因为王仁送银送房的事情,对王仁已经很感激,更不好说什么。
这日,宝玉正在院子外面散心,远远见柳湘莲骑马过来。柳湘莲下了马,两人进了院子,柳湘莲拿出一个包袱,交给贾母道:“老太太,这是我妹子让我送来的,是妹子亲手做的几双鞋袜。天冷,说太太别冻着。”贾母打开包袱,见是两双鞋袜,两匹宫缎。看惜春的针线很不错,贾母叹道:“这个四丫头,原来我以为她只会写字画画,现在针线做得这么好。柳姑爷,我知道你们也是白手起家,不要这么客气,这宫缎是很难得的,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用吧。”柳湘莲道:“不瞒老太太,妹子现在什么都会做,我身上穿的都是她做的,只要得空,都在忙做事情呢。这宫缎是皇上赏的,我那里还有几匹,妹子说让你们自己做的衣物。妹子现在要带两个孩子,一时没有空做,只麻烦嫂子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