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水溶回到王府,对黛玉道:“太后和皇后说想让母妃带冰儿进宫,说是好久没有见过母妃和冰儿了。”黛玉猜是为了水冰的婚事。对水溶道:“刚好太妃说我们一家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一会叫我们带霆儿一起过去呢,我们一会和母妃说。”水溶听了道:“也好,皇后说这次尽量让母妃和冰儿见他侄子张翼一面,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黛玉道:“那我们想带霄儿过去。”
两人带了水霆一起去太妃处,看水冰正抱着水霄在逗着玩。水霄已经半岁多了,伏在水冰肩上笑看着太妃,水霜躲在太妃身后逗着水霄。黛玉走到水霄面前,水霄马上闹着要抱。水霆道:“母冰姑姑,我想抱抱霄弟弟!”水溶忙道:“霆儿,你还小,别把弟弟摔坏了。”水霆听了,忙道:“那我亲一下霄弟弟,好不好?”水冰听了,蹲下身子,水霆果然抱了水霄的头,对着水霄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跑到太妃面前道:“太妃奶奶,我要你上次你帮我剪的蝴蝶。”太妃怜爱地摸了一下水霆的脑袋,笑道:“上次剪的红蝴蝶给你丢了?”水霆道:“没有呢,我还要太妃奶奶剪其他颜色,我要黄色的,我跟父王母妃去看梨花时,我看到了黄色的蝴蝶,所以我要黄色的蝴蝶。”黛玉与听了忙道:“霆儿,你过来,你一来就闹太妃奶奶,等吃了饭,母妃帮你做。”太妃笑道:“没有事,霆儿,明天我和嬷嬷给你做黄色的,晚上奶奶和嬷嬷看不清楚呢。”水霆听了道:“那我明天来看太妃奶奶和嬷嬷做。”水霜听了,也道:“太妃奶奶,我也还要一个黄色的蝴蝶。”太妃笑道:“好,明天我和姑姑,嬷嬷帮你几个一人做一个,霄也也做一个。”水溶道:“母妃和冰儿嬷嬷辛苦了,看这几个孩子闹的。”又对水霆和水霜道:“霜儿,霆儿,太妃奶奶带你们好辛苦呢,要让太妃奶奶别累坏了,知道不?”水霆听了,忙伏在太妃怀里道:“太妃奶奶,你可别累坏了,等你不累时帮我做黄蝴蝶。”太妃笑道:“好霆儿,太妃奶奶知道,等明儿有空,就给你们姐弟每人做一个黄蝴蝶。”
母子婆媳祖孙用过晚饭,水溶将太后皇后想请太妃和水冰进宫的事情告知一番。太妃道:“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太后和皇后,只是几个孩子在家,怕玉儿一人忙不过来。”水溶笑道:“母妃这么久带几个孩子已经够辛苦了,霆儿现在宫里,玉儿在家看着水霜霆儿和水霄便可以,府里还有几个嬷嬷和丫头,母妃和冰儿放心去,至多用了午饭后一会就回来了。”黛玉也道:“母妃放心,一直都是母妃和冰妹妹操心,明儿我就是累一天,也是应当的,母妃和冰儿放心去就是。”水霜听太妃和水冰要进宫,忙拉着太妃道:“太妃奶奶,我也想进宫,我想去看看哥哥他们。哥哥说宫里有太傅叫他们读书写字,有柳姨夫叫他们武艺练剑,我想去看他们。”水霆听了,忙拉住水冰,也说明天要跟他们去看哥哥。水溶见两个孩子闹,忙拉过水霜水霆劝道:“你们两个听好,明天太妃奶奶和姑姑不是去看哥哥,她们去是有大人的事情,你们别闹。霜儿,你要玩,在家和水霆弟弟玩。等有空时,父王教你们武艺练剑,也带你们去看哥哥。”水霜听了道:“那父王不要忘了。”水溶笑道:“放心,父王不会忘,现在,你跟嬷嬷去歇息,可好?我和你母妃也要回去了。”
劝好两个孩子,水溶长叹道:“母妃,冰儿,真辛苦你们了。我看过几天还是让霜儿和霄儿搬到我这边去吧,让奶娘和丫头嬷嬷看着他们,省得这样吵你们!”太妃笑道:“那可不成!没有孩子在我这里,我更睡不好。孩子反正不是跟我睡,他们和嬷嬷在我屋子后面睡,有几个嬷嬷和丫头看着,也甚方便。你那边有霆儿,玉儿又要管理王府的事情,也够忙的。溶儿,你常不在家,我看霜儿倒很有孝心呢,今儿一早就来陪我说话,也常和冰儿一起看护霄儿。”水溶知道太妃舍不得孩子,只好笑道:“那母妃太辛苦了,别累坏才好。”说罢又交代了一番,这才和黛玉带了水霆回听雨轩歇息。
次日早饭后,水溶先去朝中办差。太妃和水冰收拾了一番,这才坐了王府马车进宫。
太妃和水冰先来到坤宁宫,皇后早在那里候着。母女两个给皇后见过礼,皇后忙吩咐人去慈仁宫请太后。太妃听了,忙道:“皇后,我和冰儿好久没有进宫,应当我们先去拜见太后才是,礼不可废!”皇后想了想道:“也好,我们一起过去。今日天气好,我们一会一起去逛逛御花园。”说罢引了太妃和水冰一起去慈仁宫见太后。
皇后带着太妃和水冰来到慈仁宫,见太后正和几个嬷嬷在说话。太后见了太妃,忙起身道:“好久不见弟妹和冰儿进宫,不知道弟妹现在身子可好?”太妃拉了水冰与太后见过礼,忙回道:“托太妃洪福,我现在身子还行。”太后笑道:“早几年听说弟妹身子不好,我还对太上皇皇说,弟妹是想孙子孙女才急病的,如今弟妹好福气,孙女有了,还好几个孙子,弟妹现在身子也好了。”太妃听了笑道:“皇嫂还是这么风趣。如今我们都有了孙子孙女,年纪转眼就这么大了,所谓岁月如流水,实在不假!”太后道:“弟妹倒没有什么变化,我如今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太后又叫过冰儿道:“冰郡主几年前还是小女孩,今是一个大美人了,怎么也不进宫来看看皇伯母?”水冰道:“皇伯母,我王兄忙朝中公事,我要在府里帮我王嫂管理王府诸事,还要和母妃一起看几个孩子,所以好久没来给皇伯母请安,是冰儿失礼了,请皇伯母莫怪!”太后笑道:“冰儿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们都是一家子,要见怪就是外人了!”一面对皇后道:“我好久没有和太妃说话了,你不如带冰郡主去御花园逛逛,听说那里的牡丹花开得正好,我们老妯娌说会体己话。”皇后听了,忙带了水冰告辞出来。
皇后带了水冰出了慈仁宫,两人一起往御花园走去。皇后对水冰道:“冰妹妹今年十六岁了吧?”水冰道:“是,皇后。”皇后笑道:“冰妹妹,你告诉皇嫂,你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郡马呀?”水冰红着脸道:“皇嫂取笑冰儿。”皇后笑道:“冰妹妹可别害羞,皇嫂是真心想问你呢。十六岁,应当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冰妹妹,我告诉你,我在你这个年纪,遇上了你泽皇兄。也许是注定的缘分,你泽皇兄来漠北视察,偶然我们见到了,我开始还不知道他是太子。我是真心喜欢你泽皇兄,你泽皇兄也喜欢我。我们好些天一起在那里的草原上骑马奔驰,看草原,逛大漠,看蓝天白云。后来你泽皇兄回宫了,让皇上下旨赐婚,就把我娶回来了。”皇后说到这里,无限深情地说道:“我喜欢泽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如今你泽皇兄虽然也有几个妃子,但我知道,泽哥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我,我也就满足了。我理解泽哥的为君之难,我从不怪他,看到云琪云青云昕三姐弟,我什么愁也没有了。”
水冰道:“我知道,我泽皇兄只喜欢皇嫂一个,就像我王兄喜欢我王嫂一样。所以我羡慕皇嫂和我王嫂,可以嫁我泽皇兄和我王兄这样懂文又懂武又疼妻子的人。”皇后道:“你泽皇兄是好的,他虽然不能天天陪我,但他是皇帝,有很多难处,我可以理解,也许人生都难完美吧。冰妹妹,你是说你也喜欢懂文又懂武的人吗?冰妹妹别害羞,我们女人,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君,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也就满足了。冰妹妹,你告诉皇嫂就是,如果你不说,就怕将来有人来求亲,皇上也难了解,若乱点鸳鸯,岂不误了冰妹妹?你可还记得你先那个王嫂的事?”水冰听了,点头道:“我当然记得,那时我母妃都要气病了,我王兄回府不说话,常一个人呆在书房睡,没有见过他的笑容。”皇后道:“两个没有真情实意的人结合很多都会变成这样。所以冰妹妹,你告诉皇嫂,好不好?”水冰红了脸,想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道:“皇嫂,我也不想其他,也不相信还有像我泽皇兄和王兄这样好的人,但我不要像我大姐那样嫁茜国香这么远,有些像我泽皇兄和王兄那样懂些文又善武会疼人的就可以。”
皇后笑道:“冰妹妹更喜欢武将?也喜欢可以上阵杀敌的将军?”水冰红着脸点头道:“但不能不通文墨,至少也懂些诗书吧。我虽然在北静王府,我父王,王兄都能文能武,能上阵杀敌报国,才可以为皇上分忧解难,为国尽忠。可我却不懂一点武艺,真是枉为皇室中人。所以我希望可以嫁一个懂文善武的人,才有安全感,朝廷有难,也可以为朝廷分忧。将来有了孩子,教文也可,教武也行。”皇后听了喜道:“没有想到冰妹妹有这样的胸襟。你说得对,我从小我父亲也是这么教导我的,可惜我只喜欢习武,学文不多。所以我羡慕你王嫂,一身的书香气,怨不得你王兄这么疼如至宝。不单这个,你王嫂棋又下得好,满身才气,跟她在一起,人都变得更灵透。”
水冰听了道:“可不是,我王嫂除了武艺,好像什么都懂。她的棋艺,只比我王兄差一点呢,有时我王兄也和她只能下平局。”皇后听了道:“那冰妹妹呢?比你王嫂如何?”冰儿道:“我哪比得上我王嫂,我至多和她下平棋。原来我一直输,这些年王嫂因为孩子又管府里的事情,所以我有时可以和她下平局。”皇后笑道:“冰儿妹妹是谦虚吧?我想你定和你王嫂和王兄一样厉害。这样,我们去我那里下几局,如何?”水冰听了喜道:“也好,我好些天没有下棋了,就陪皇后嫂子下一会。”皇后道:“那我们现在去我那里,饭后再逛御花园。”于是携了水冰去坤宁宫下棋。
皇后与水冰来到坤宁宫,叫宫女摆上棋,于是两人专心下棋。皇后因为上次在妙玉那里输了,这次很认真下棋。水冰几岁起学下棋,黛玉嫁进王府后,棋艺在黛玉和水溶的指导下自然大有进展。一局下来,皇后和水冰两人竟然是平局。皇后赞道:“冰妹妹果然厉害,我们再来一局!”于是摆棋又重新下。才下了几个子,只听宫女来禀道:“皇后,张翼将军求见!”皇后听了喜道:“冰妹妹你等一会,是我侄子。”于是对那个宫女道:“快请他进来!”一时只见进来一个年轻锦衣公子,给皇后行礼道:“侄儿给皇姑母请安!”皇后笑道:“张翼,你来得正好,这是北静王府的冰郡主。”那张翼看了一下水冰,忙上前见礼道:“张翼见过冰郡主!”水冰红了脸,只好起身回礼。皇后笑道:“冰妹妹别见怪,张翼前两天刚从漠北回来。”又对张翼道:“张翼,你过来,你帮我先陪冰郡主下棋,我去请太后和太妃来这里用茶。”又对水冰道:“冰妹妹,你放心下,张翼也喜欢下棋,一会我回来看你们的输赢,你们都好好下!”说罢对几个宫女吩咐几句,带了一个宫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