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抬头看着水溶道:“溶哥哥不会是说我变老了吧?我看溶哥哥倒和原来一样呢,只怕我现在变得老了丑了。”水溶笑道:“好玉儿,反正我看到你,我再老也会变年轻的。”说着亲了黛玉几下,黛玉红了脸道:“溶哥哥,你还打趣我。我告诉你,我明天想去一趟牟尼院,为你和霖儿霆儿求个平安符,然后我帮你们放到荷包里。你在外面辛苦了,好生歇着吧。”水溶道:“我是困,好,我们都歇息!”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黛玉水溶叫几个孩子早早用过饭,水溶和水霖水霆要先去校场,匆匆先走,黛玉依旧让高风朱先生带水霜和水霄水震去校场看选拔,自己安顿好水霓,带了两个丫头坐了车去牟尼院。
却说忠顺王府,忠顺王水若安正躺在床上,叫人将水洺叫来道:“洺儿,我昨日叫你去看你太上皇,你有没有说我想进去见他的事情?”水洺道:“父王,我说了,太上皇说,如果父王想见他,随时可以去见他,他还嘱咐我让你好好养病呢。”水若安叹气道:“洺儿,你给我备软轿,我现在就去,我好久没有见过你皇伯父了,听说他身子也不好,我去看看他。”水洺忙道:“父王,你还是养好身子再去吧。”水若安道:“洺儿,我没有事情,你让水清和李同陪我去就可以,你去忙你的事情。”水洺听了,只好应了,忙叫水清给水若安收拾,自己和李同去备软轿。
宁寿宫,太上皇水若阳正在看书,只听人禀道:“老忠顺王求见!”水若阳听了颇为惊讶。有七八年了,听太医说,水若安一直病体缠身,所以让世子水洺承了王位,一直在府里养病。昨日水洺进宫看自己,说起水若安的病还让他安心养病,怎么这下真进宫来看自己?水若阳忙叫快传。
一时水若安进来,先摇摇颤颤地给水若阳行了礼。水若阳见水若安确实满脸病容,行动也十分不便,忙道:“安弟,我已经不是皇上,你我兄弟,不必这样拘礼才好。”水若安道:“国理不可废,长幼毕竟有序,一直想来看看皇兄,只这身子老不争气!”一面对身后的水清和李同道:“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水若阳见水若安似乎有什么话说,忙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一时殿里只有水若阳和水若安两人。水若阳道:“今日安弟不单是来看我吧?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说了。你我兄弟,不必见外!”水若安听了,突然颤颤走到水若阳面前,跪下道:“二哥,我今天拖着这样的身子来见你,确实是有话对你说。只求二哥看在我这样的风烛残年上,宽恕我这个不堪的弟弟!”水若阳听了惊异道:“安弟何故如此?你我都已经是这样近黄泉路的年纪,我也不再是皇上,你何故这样?”水若安流泪道:“二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这都是我作孽的报应!如果二哥不宽恕我,只怕我是死不瞑目,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难超生!”水若阳道:“安弟,你说,什么事情,我答应你便是!”
水若安听了,在地上连叩了几个响头,只叩得额头流血,连声道:“谢谢二哥,谢谢!”水若阳见水若安老泪纵横,额头流血,满是病容的脸更是显得悲怆,不由起身扶起水若安道:“安弟,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水若安悲怆地说道:“二哥,我现在告诉你,大哥他没有想造反,更不会想谋逆篡位,都是因为我鬼迷心窍,听信妇人之言,让大哥合府顷刻烟消云散!我糊涂!我不是人!”水若阳听了,惊道:“什么?竟然是你?快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水若安道:“二哥你知道吗,为了这件事情,三十多年了,我日夜无法安睡,我常梦见大哥大嫂满是鲜血站在我面前,还有大哥的两个儿子的哭叫声。记得当年,父皇说我们四兄弟,就我胆小,说我看杀鸡都怕得颤抖。可是,当年,因为几个妇人之言,我先是用我这双见杀鸡都发抖的双手,让我的大哥一家烟消云散,然后,因为我悔恨交加,我又用这双手,亲手弄死了与我同床共枕的妻妾。但我心里还是不安宁,我自己又用刀剁下了我的两个指头。可是,曾经的罪孽还是如恶鬼一样纠缠着我。好几次,我病倒在床,我以为我会很快去了,就可以解脱了,可是,我就是咽不下最后一口气,闭不上眼!”
水若阳听了,惊得半晌无语。过了好久,水若阳指着水若安道:“你,你是说竟然是因为你的妻妾之争才有这一切的?”水若安道:“是,那次,我的王妃回来告诉我,说大嫂因为已经生了两个儿子常沾沾自喜,说大哥的妾室又添了绝色女儿,嘲笑我们忠顺王府成亲多年无后,我当时听了十分生气,开始恨大哥大嫂。第二天,王妃和妾室赵氏又对我说起这事情,我顿时火冒三丈,也没有去想这事情是真是假,只一心想让大哥尝尝无子无女的感觉,于是我找人处处设陷阱,找人编排大哥的所谓‘罪行’又亲自给大哥送去几百套盔甲器具。”水若阳听了,再也忍不住,狠力打了水若安一巴掌,怒道:“你,你混蛋!”水若安用手擦了擦嘴边流下的鲜血,痛苦地说道:“二哥,如果你打我觉得解恨些,再来几下,多受几下,我反更舒服,我希望到了阴曹地府,大哥也这样对我,我也许才可以超生!”
水若阳颓然坐在榻上,喃喃道:“超生?你说,我们这样让大哥一家如此下场,我们还可以超生?你让我怎样去地下见父皇和大哥?”水若安道:“二哥,罪孽在我,我只求你,不要怪罪到洺儿身上,他没有错,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一切。”说罢又不住磕头。水若阳看着水若安这个样子,长叹一声道:“罢了,你已经让我做了不义之人。今天这里说的一切,就当是我们兄弟两最后一次谈话,你回去好好听天由命吧。我不想再见你!你要洺儿好好的,就不要告诉他这一切!”水若安听了道:“二哥,谢谢!到了黄泉,我再向父皇和大哥请罪!我回去了,二哥保重!”说罢,水若安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又给水若阳鞠了一躬,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水若安回到忠顺王府,水洺忙上前问候,水若安强装笑脸道:“洺儿,你知道吗,父王与你妙皇姐的父亲,你溶王兄的父亲,还有太上皇,是同父四兄弟,如今,只有我和太上皇在,我今日去见了太上皇也就是我的二哥一面,我死也可以瞑目了。你记住,若我在这两天走了,你定要等大军走后再告知众人;我的葬礼,一切从简,切不可以张扬。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对水家王朝忠心不二,宁可朝廷负你,你也不可有负朝廷!”水洺听了道:“父王放心,孩儿知道!”水若安道:“洺儿,你是父王的最大安慰,我病了这么些年,我也累了,你下去吧。”水洺道:“那父王好好歇着,我一会再来看你。”说罢嘱咐了水清几句,走了出去。
却说水若阳这边,水若安走后,水若阳一人在宁寿宫,想到水若安说的一切,不由滴泪,喃喃道:“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是个糊涂的君王!”水若阳正在伤感,只听一娇声道:“皇爷爷!”水若阳转头一看,见是只有十岁的小公主水云依,忙道:“云依,你怎么来了?”水云依道:“皇爷爷,一会儿霖哥哥和霆哥哥如风哥哥应麟哥哥说要来见你,他们现在和大皇兄二皇兄去母后那里了,也许就要来了呢。”水若阳听道:“云依说的可是真的?”水云依道:“是呢,皇爷爷。”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