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阿里脱听到南门和北门被破,心急如焚,忙吩咐几个副将带人去增援北门,自己领兵匆忙赶去南门增援。
水溶在西门外听到南门和北门已经攻破,心中大喜,忙下令除两万精兵随自己守住西门,其余全部从南门进城。又令东门的水泓留两万精兵守东门,其余将士从北门进城。一时石城内浓烟滚滚,喊杀声不断。阿里脱眼看大势已去,却无处可逃。想自己所犯的种种,料想朝廷不可能放过自己,只能作困兽一搏。于是召集众将士道:“兄弟们,我们所作之事,水朝不可能放过我们,所以我们只能拼死一搏,或许还有生路,我们现在只能从西门出城,好兄弟们,随我来!”又对身边的副将张又提道:“一会你设法出去,给二公子送信,让他定要死守和田,等可汗救援!”张又提点头。
众将士听了,都随阿里脱涌向西门。后面正在追赶的关化关凌见状,忙对水霖水霆道:“快去西门,阿里脱定是想从西门出城!”水霖水霆听了,忙带众人前去堵住阿里脱,但阿里脱熟悉路径,且战且退很快靠近西门。而北门的柳湘莲和冯应麟兄弟等将士也追杀叛军涌向西门。一时在近西门的几条巷道,战事十分惨烈,阿里脱下令速开西门,西门一开,只见无数箭矢一齐射来,先出城门的一大群叛军将士纷纷倒下。由于城门狭窄,被践踏的不计其数,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阿里脱在众将掩护下终于出了城门,只见水溶率众将将出城的阿里脱一行团团围住。前后无路,阿里脱大叫一声,挥刀与水溶死战,阿里脱的手下将士也纷纷呐喊着冲向水溶阵营。阿里脱本已经被柳湘莲砍伤,但眼下只能拼命。俗话狗急跳墙,阿里脱作这困兽之斗,率众团团将水溶围在中间。涌出的叛军越来越多,而水溶所率将士只有两万人。水溶力战阿里脱一行几十人,虽然无惧意,却一时无法取胜。正在危急之际,只听一声大喊,关化水霖水霆已经率军出城,见水溶被围在中心,忙挥舞长刀,如入无人之境,直冲到水溶身边,抵住阿里脱及众敌将。不过半个时辰,石城的西门城外,一场恶战,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阿里脱本已和水溶战得精疲力尽,眼见关化水霖水霆前来助水溶,忙在众将护住下要逃走,水溶大叫道:“不能让他逃走!”关化水霆听了,忙前去堵住阿里脱。水霖见水溶一身血迹,忙上前道:“父王,你没有事情吧!”水溶道:“我没有事!”一面大声道:“只要顽抗的叛军,格杀勿论!”
却说关化和水霆堵住阿里脱,阿里脱眼见没有活路,忙大声对身边的人道:“今日不管其他,把这两人杀了,死也有垫底的!”说罢打起精神,直取关化,关化没有想到阿里脱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如此勇猛,忙举刀相迎。另外四五个副将围住水霆拼杀。关化已经四十多岁,也已经战了好一阵,一不留神,臂上被砍了一刀,顿时鲜血染红手臂。水霆见了,忙叫道:“关伯!”忙拍马前去要救关化,却被几人团团围住。关化一手护住受伤的手臂,眼见性命难保,却见水云青关腾水霜前来,水云青抵住阿里脱,忙对水霜关腾道:“你们快护关伯下去。”关腾见父亲手臂已经被血染红,脸上极为苦痛,想是伤重,忙与水霜护住关化退后。
一时只见关凌与水泓柳湘莲策马前来,见关化受伤,柳莲忙将关化扶下马查看伤口,水霜急道:“关大哥,是阿里脱伤的关伯,你快去助我云青弟弟和霆弟!”关化忍痛喊道:“凌儿,不要放过阿里脱!”关凌听了,忙策马前去,只见好些敌将分别围住水云青和水霆,与水云青战在一起的正是阿里脱。关凌大叫一声,挥舞长刀,砍倒两个敌将,冲入阵中,直取阿里脱面门,阿里脱正在与水云青激战,眼见关凌如雷神一样砍向自己,忙低头躲过,只见头上的头盔被关凌砍脱,额头流血。关凌对水云青道:“大皇子,你下去歇歇,我来对付这个老匹夫!”水云青听了,见水霆还被围住,忙去助水霆,一时水霖冯应麟冯应麒也策马过来,水霆见了帮手,勇气倍增。只一刻,几个敌将被砍杀。而关凌,不过十多个回合,将阿里脱砍杀马下,取了首级。
一时到了未时,杀声渐渐停下,西门外,遍地血迹,尸首无数。水溶下令将阿里脱的首级挂在西门城楼三天,又令将士城里城外清理战后遗迹,然后率众进城,出榜安民。一面让柳湘莲清查将士伤亡情况,得知这次攻城受重伤的副将有五人,军校以下伤亡近五千人。柳湘莲道:“王爷,我看让凡有伤的就在这石城里修养,关化将军手臂伤比较重,有一经脉被砍断,怕要好长时间才可以好,又流血很多。如庆和他师父明天可以到这里,说已经带了好些外伤的药。”水溶道:“这一战,估计叛军在这一带的势力是没有了。现在我们要对付的主要是在和田的叛军还有突厥军队,我听说和田郡还有阿里脱的次子在镇守。突厥的将领是阿史那密达的长子阿史那伯里,现在应当正赶往这里。当年我父王就是死在阿史那密达手里,这次西征,我是国仇家仇一起报!”柳湘莲道:“所以且末与和田还会有一场恶战,不如我们这里休整几天,将士们这些天也疲惫。阿史那伯里即使赶到这里,也决不会攻城!”永定王水泓道:“溶王兄,我看柳先锋说得对,这里休整几天,等后面的粮草药材供给到了,我们再启程去攻且末和田。”水溶道:“马上是四月天,战事必须在五月中旬结束,要不天气热起来,我们这么多将士受不了,这样,我们这里休整三天,同时备好下一战的攻城用具。各城门定要好好警戒,探马要随时探听前方消息。”众人领命。
水溶又亲自去看了关化的伤情,关化笑道:“王爷,我没有事,老王爷的仇还没有报,我怎么会死呢。不过那些突厥人定要小心,他们诡计多端。当年若不是他们的刀具上使毒,老王爷不会出事的,因为那伤口并不大,可不过半天,老王爷的半个身子都黑黑的不能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带来的那个太医也不知道。”水溶道:“二十多年了,想当年在这里,我父王征战多年,最终在这里殉国。我母妃听了我父王的死讯,当场吐血,病了好几年。如果这次可以手刃仇人之子,我也可以慰藉我父王的在天之灵了。”水霖水霜水霆听了,忙劝道:“父王不要伤感,这次遇到那个阿史那伯里,我们定为爷爷报仇!”水溶道:“你们放心,这是父王的事,你们还太年轻。当年那个阿史那密达正是像关凌这样的年纪,能让你爷爷受伤,定是武艺非凡,他的长子也定不简单,只怕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关凌听了道:“王爷别担心,大公子二公子年轻,我可以帮你对付他。我就不信,那个阿史那密达和阿史那伯里有三头六臂!”水溶道:“关凌的本领我是知道的,这三天你们好好歇息,养足精神,争取早日平定西北回京城,关大哥,你好好养伤。湘莲说了,明日如庆和他的师父裴无尘会到这里,你虽然伤得重,我想他们来了,你那手臂要复原也不难。”
却说阿史那伯里领着突厥兵在离石城八十多里的地方,听探子说石城已经失守,阿里脱及其长子两个侄子均被杀,而且阿里脱的首级被挂城楼示众。阿史那伯里听了,思量一番,决定先回且末,等着水溶前来。谋士阿史那机克道:“大将军,我有一计,也许可以先杀杀那水朝将士的士气。”阿史那伯里忙问道:“军师且说!”阿史那机克道:“水朝大军远道而来,本应当是疲惫不堪,却可以连攻下楼兰和石城这两个城池,且把阿里脱和他的几个子侄都杀了,可见他们定有能人良将。眼下他们锋芒正锐,要是我们现在与他们直接对抗,只怕一时还没有优势。不如我们放弃且末,直接去和田,与阿里脱的二儿子阿里汗罗一起,两处兵将和一处,且阿里汗罗对水朝有杀父兄之恨,到时一举给水朝一个重创。我听说这次西征的水朝大元帅是北静亲王,也就是二十多年前被老将军砍杀的那个老北静王水若平的儿子水溶,想也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听说早些年平回民,打罗刹国都是他为帅呢。”
阿史那伯里听了道:“那军师不妨把你的妙计说来听听。”阿史那机克笑着凑前对阿史那伯里说了一番,阿史那伯里听了大笑道:“军师果然好计谋,就按照你说的法子做!好个北静王,他的父亲死在我父亲手里,我也要让他水溶也死在我手里。这荒漠里,要多埋他几个姓水的皇室人才好!”众将听了哈哈大笑。
却说水溶次日一早,站在石城上远望,只见水安引着探子来报道:“王爷,昨天申时阿史那伯里率领的突厥援兵回且末了。”水溶听了惊讶道:“回去了?”那探子道:“是。”水溶对水安道:“多派出些探子,要探听到阿史那伯里在且末的动向!只要探马来消息,随时来报!”水安应声下去。水溶向东望着石城边缘的无垠荒漠,不由想起那首王昌龄的《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在这片广袤的荒漠里,葬着多少热血男儿的英魂。可是,偏是这里,不出几年便有一番战乱。又想着远在京城的天子,自己母妃,还有黛玉及水霄水震水霓,她们现在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想着自己和水霖水霜和水霆?若是父亲还在,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媳妇还有这么六个生龙活虎的孙子孙女,该是多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