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王舅,你在看什么呀?”冯应麒的声音打断了水溶的思路。水溶回头看了看冯应麒,笑道:“应麒,你来这里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母亲和你奶奶?”应麒道:“想了呀。我昨天我梦见我父亲和我母亲说我偷偷来西征了,说要打我要关我,我娘还说要罚我抄一个月的《论语》,我还梦见我奶奶和妹妹应晴帮我说好话呢。溶王舅,你回去可要帮我说好话,让我爹我娘不要罚我好不好?”水溶笑道:“那你回去可不要这么淘气,别老惹你娘生气。”冯应麒道:“我娘老罚我抄《论语》,我不喜欢《论语》,可她又说那帮她抄经书,我也不喜欢。”水溶道:“那应麒你喜欢什么?”冯应麒道:“我喜欢和云青表哥和霖表哥霆表哥如风弟那样一起学武艺,一起去京西军营训练,要看书,就看兵书。”水溶听了,不由过去慈爱地抚摸了一下应麒的脑袋道:“好应麒,有志气,我回去定会帮你求情的。”冯应麒听了,大喜道:“溶王舅,你真好,我喜欢。”说罢高兴地跑去城墙另外一边逛去了。水溶暗笑道:“这应麒,究竟还是个孩子!”
一时水安又来告知说柳湘莲请过去,说如庆的师父裴无尘来了,水溶忙随了水安下去。水溶来到临时的帅署,只见柳湘莲水泓水云青和水霜都在。水溶见柳湘莲上首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柳湘莲忙引见道:“裴师父,这个就是北静王!”那裴无尘忙给水溶见礼。水溶笑道:“裴师父的英名我早听过,只是无缘相见,这是军旅途中,我们不必见外。”一时如庆和两个十二三岁的回族姑娘也前来给水溶见礼。水溶笑道:“这是如庆?”柳如庆道:“我是如庆,王爷好。”水溶道:“还是和原来一样叫我姨父吧,叫王爷多生分。三年了,如庆长这么高了。这两个姑娘是谁?”裴无尘道:“王爷,这两个也是我的徒儿,大的叫霍菲芙,小的叫霍菲蓉,是一对姐妹,也是被杀死的和卓的女儿,他们一家,除了她们两个,都被阿里脱杀了。她们是两年前送在天山随我学艺的,倒也免了一场灾祸。”水溶看了看她们的装束,忙问道:“那她们应当会说汉话吧?”裴无尘道:“现在除了衣着,其他和我汉人一样。我带他们三个一起来,想来军中也应当需要救死扶伤的人,王爷别看她们年纪不大,不会比人差的。”水溶笑道:“有裴师父师徒相助,我想西征定可以更早结束,只是辛苦裴师父了。”裴无尘道:“想我一生,虽然不恋功名富贵,但怜老惜贫,救死扶伤,却也是我的本分。”水溶道:“裴师父高风亮节,水溶佩服,也请裴师父多多指教!”说罢对水霜道:“霜儿,你也多向裴师父学学。”又对裴无尘道:“裴师父,这是我女儿水霜,这次竟然偷偷换了他哥哥的衣服来这里,她一个女儿家,我倒希望裴师父也可以教她些东西。”水霜听了忙向裴无尘行礼道:“裴师父,你会不会教我呀?”裴无尘见水霜不仅人长的俊美,满身英气,性子又爽,倒也喜欢,忙道:“郡主喜欢,我当然愿意。”水霜听了,大喜道:“裴师父在上,受弟子水霜一拜!”说罢真给裴无尘再行礼,众人见了忍不住都笑了。
四月初五日,水溶率西征大军来到且末,探子来报,说城里除了些百姓,并无其他人,水溶一时不敢直接进城。裴无尘道:“我想王爷进去无妨,但有几点必须明白,所有将士马匹的吃喝不能用这城里的,除非临时打井取水。就是这里的百姓,也先不要轻信。”水溶听了,省悟道:“裴师父提醒有理,想是这阿史那伯里定是准备在和田与我们决一死战。这样,我们大军分两路进城,一路从南门,一路从这个东门。吩咐下去,粮草用水都不能动这个城里的。我们在西门外打井取水,其他请裴师父查看情况再商议。”众将忙吩咐下去。
进城后,裴无尘叫人分别去城里的十多眼井里取水,细细查看了一下,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十二眼井里,只有三眼井里没有下毒。”水溶道:“多亏裴师父提醒。水安,派人查看,把那些有毒的井都封了,并作好标记。我们这里休整两天去和田!”水安听了,下去吩咐。
四月十五日,在和田的东门外,和田守军阿史那伯里及几万突厥军队,还有阿里脱的次子阿里汗罗领着好几万叛军,正严阵以待水溶率领的近二十万西征大军。阿史那伯里大笑道:“水朝的破元帅水溶你听着,二十多年前,你爹死在我父亲手下,二十多年后,我让你死在我手里,去陪你那个爹到阴间作伴!”那些突厥将士哈哈大笑。水溶气得虎目圆争,正要拍马前去,柳湘莲止道:“王爷稍安勿躁,他们这是激将法,你现在去等于中了他们的圈套!我们先看一会!”
只见那阿里汗罗拍马上前道:“水溶你出来,杀我父帅兄长,我今天要将你碎尸万段!别做缩头乌龟!”水霖听了,哪忍得住,对水溶道:“父王,我去!”水泓听了,忙道:“溶王兄,我去!”水溶道:“让水霖去!霖儿,你小心!”水霖夹马上前。阿里汗罗见水霖不过是一少年,大声道:“你是何人,叫水溶来战!”水霖大怒道:“想战我父王,你不配!”阿里汗罗冷笑道:“好,你既然是水溶的儿子,我让你去地下见你的祖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说罢挺着长枪奋力向水霖刺去。水溶见那个阿里汗罗十分勇猛,与水霖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高低。裴无尘道:“王爷,这个阿里汗罗的臂力不错,只怕再耗下去,大公子抵不住,要一个臂力好的去战,才可以万无一失!”水泓听了道:“溶王兄,我去!”水溶点头道:“泓弟小心!”水霖与阿里汗罗战了四五十个回合,渐渐体力不支,水泓打马上前道:“霖儿,你回去,让泓叔来!”
那阿里汗罗见水泓前来,冷笑道:“没有想到水朝大将不过如此!你是何人!”水泓大声道:“水朝天子御弟水泓!今日杀你这个乱臣贼子!”阿里汗罗听了,笑道:“好,杀不了狗皇帝,杀你这个狗皇帝的御弟也一样!”水泓听了大怒,两马相交,一场好杀。战了五六十个回合,阿里汗罗有些支持不住,水泓乘其不备,一枪刺去,正中阿里汗罗左臂。阿里汗罗翻身落马,水泓举枪便刺,阿里汗罗就地一滚。水泓正要再刺,只见阿史那伯里飞马前来敌住水泓。口里叫道:“你真是水朝皇帝的御弟?我让你去见阎王!”水泓大怒,举枪相迎。水溶见水泓已战阿里汗罗半个多时辰,怕水泓抵不住,忙对湘莲道:“湘莲,你好好镇住,我若有三长两短,你就是大元帅!”水霆听了道:“父王,我去!我去给爷爷报仇!”说罢已经冲了出去,水溶要叫已经不及。水泓见水霆前来,不肯退下,两人大战阿史那伯里,阿史那伯里一个副将见了,飞马来战水霆,水霆正是年轻气盛,舞动长枪,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一枪将那个副将刺翻落马。阿史那伯里见副将倒下,一手用长枪抵住水泓,另外一手突然从马上抽出一把锏,奋力向水霆打去,水霆虽然看到,用长枪挡了一下,却躲闪不及,前胸被击了一下,顿时口吐鲜血,迎面倒下,只见裴无尘如大鹏一样飞身从马上越过几十米远,将正要落地的水霆接住,与此同时,水溶见裴无尘已经接住水霆,悲愤难忍,大叫道:“现在攻城!都冲过去!”说罢已经飞马上前,直取阿史那伯里。众将士听到帅令,都策马往前,那些突厥兵与阿里汗罗的叛军也打马向前。一时两军混战,杀声震天。裴无尘手抱水霆,见水霆口中吐血不止。忙从怀中取出几颗白色药丸,将水霆扶直身子,一边的柳如庆忙用水给水霆灌下去。水霜见水霆这个样子,悲痛叫道:“霆弟,你挺住!”裴无尘道:“郡主,现在我们要去军帐里,把水霆的盔甲脱下,才好用药,你们快随我来!”说罢抱起水霆飞奔到军帐中,水霜柳如庆忙跟上。
此时两军混战,杀声打斗声不绝于耳。水溶敌住阿史那伯里,两眼冒火,已经战了五六十个回合,水霖在混战当中,见水溶在离自己几十米远的地方与阿史那伯里大战,忙策马过去。阿史那伯里果然不凡,十分骁勇,已经和水泓水溶战了好一会,现在又力敌水溶水霖两人,却毫不示弱。水溶大叫道:“阿史那伯里,今天我要让你粉身碎骨!”阿史那伯里也道:“水溶,我让你父子去阎罗王那里相见!”三人战在一起,只见刀光飞闪,银光四射。
突然,阿史那伯里的坐骑站立不住倒下,把阿史那伯里掀翻在地,水溶手起刀落,只见阿史那伯里顿时身首异处,头也不知道飞向那里,一腔热血喷涌冲天,水霖补上几刀,阿史那伯里顿时四肢不全。水溶一看,原来是冯应麒一枪刺中阿史那伯里的马腿,那马受痛倒下,把阿史那伯里弄下马来。水溶大声赞道:“应麒,好样的,舅舅谢谢你!”一时三人又冲进敌阵,一阵厮杀。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