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霆这些天有霍菲芙霍菲蓉两姐妹还有如庆水霜的静心照看,已经可以较自如说话,只是还躺着。关凌兄弟和冯应麟兄弟都安慰水霆,水霆很感激地说道:“我躺些天就会好的,你们不要担心我,你们去好好歇息,明天要把那些欺负我们的突厥军消灭,要让他们再不敢欺负我们!”众人都应了,又嘱咐一番,才各自去歇息。
次日辰时,阿史那密达又领军来叫战,水溶叫各城门防守好,忍着不要应战。只让林飞用箭射去一布条,上写“阿史那密达,午后你我决一死战,让你父子阎罗殿相会!”阿史那密达见了,只好引军回营商议对策。
和田城里,水溶的屋子,水溶正吩咐水霖冯应麟兄弟道:“等我出去与阿史那密达交战后,水霖水云青引三万精兵从东门出发,冯应麟应麒领三万精兵从西门出发,你们两军都要尽快绕到阿史那密达的后面,到时我们前后夹攻,即使不能全灭了他们,也可以让他们损兵折将无数!”水霖冯应麟领命。关凌道:“王爷,你眼睛不方便,还是我出去战阿史那密达吧?”水溶道:“无妨,关凌你领军先观战,只等水霖和冯应麟带的军队出了城门,我们就引军与阿史那密达的突厥军开战。阿史那密达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要亲手宰了他!”关凌只好应了。
午后二刻,阿史那密达引着突厥大军又来到南门城外叫战,裴无尘道:“王爷,现在天热,还是让关将军上吧?”水溶道:“我没事,我朝大军西征,这是最后一次大战,也是最关键的一战,我不出去,士气不振,我不想功亏一篑。反正不用多久便全面开战,有关凌还有众将在,我即使有差错,大军也会有斗志。”裴无尘见水溶态度坚决,只好道:“既然这样,到时我给王爷备好两块泡了药水的绢布,王爷带在身上,万一眼睛受不了,可以拿出轻擦一下眼睛,可以暂时缓解疼痛。”水溶点头。裴无尘又对水霜水云青道:“开战后,你要注意王爷才好!一军主帅很重要!”水霜水云青应了。
阿史那密达在阵前叫了一会,并不见水溶出来,大笑道:“水朝的北静王水溶,这么变成缩头乌龟了?”话刚落,只见和田南门大开,水溶一身白衣白甲,头上也扎上白布,飞马前来立住道:“阿史那密达,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我要用你的人头,祭我父王的在天之灵!”阿史那密达见水溶两眼有些红肿,冷笑道:“水溶,我让你去和你父亲水若平作伴!”说罢挥刀冲向水溶,水溶举刀相迎,一时两军战鼓擂起,喊声不断,阿史那密达和水溶又是一场好斗。
阿史那密达军中,阿尼古达远远见水溶越战越勇,想到阿史那密达毕竟比水溶大七八岁,忙对身边几个副将交代了几句道:“我看对方军中,能战的将领不多,一会你们前去帮大将军,把那个水溶杀了,水朝没有了主帅,不战自乱,我们乘机攻城!”几个副将都认为有理。
水溶想到自己父亲的惨死,热血沸腾,阿史那密达体力逐渐不支,一不留神,肩膀上被挨了一刀,虽然有盔甲护着,阿史那密达那手也止不住抖了一下。阿尼古达见情形不对,忙一挥手,几个副将策马上前,关凌见了,因探子还没有来报冯应麟水霖带的精兵是否已经出城,也不敢叫大军开战,只吩咐了水云青一下,自己策马前去接应水溶,一时水溶和关凌对战阿史那密达等六七人,关凌见水溶眼睛痛红流泪,忙道:“王爷,你下去,我来!”说罢舞动大刀,抵住阿史那密达,如战神一般。阿史那密达很是惊异,责问道:“你是何人!”关凌道:“天朝大将关凌,送你去见阎王!”
和田城里,冯应麟水霖领着大军已经出了城门,水云青得到消息,忙下令开战,与水霜关腾领着大军冲向对方,对方见了,也纷纷呐喊应战。一时,战鼓声呐喊声,打斗声战马萧萧声,惊天动地,水霜冲去砍杀阿史那密达,阿史那密达虽然受伤,但想到两个儿子的死,满是仇恨,又见两军已经开战,只好竭力拼搏。水霜报仇心急,又见四五个敌将围住水溶,心急如焚。阿史那密达见水霜甚为年轻,对自己又下狠手,猜到必是水溶家人,突然避开关凌,攻向水霜,水霜忙举刀抵住,却奈臂力有限,震得两手抖动,脑袋一侧,头盔被拨下,顿时脸的一侧被带划了一条血印,关凌见了忙道:“霜妹妹,快退下!”一刀挥去,阿史那密达忙一边躲过,关凌突然举刀从马上一跃而起,飞身冲向阿史那密达,一时关凌和阿史那密达都跌下马来。两人丢下长刀,赤手空拳打了起来。水霜大叫道:“关大哥,你杀了他!帮我杀了他我嫁给你!”关凌听了一震,顿时勇气大增,与阿史那密达拼死力搏。
正在和田城外水溶领着大军与阿史那密达的突厥大军激战的同时,远在京城的鼓楼西大街薛家布庄门前,来了一个戴着斗笠背着包袱身着僧衣穿着芒鞋的僧人。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了,只是前两次因为不是雨天,只这里站着驻足一会。因下着蒙蒙细雨,布庄屋檐下避雨的倒有好几个。那僧人虽然在屋檐下,却一直没有把斗笠取下,反不时望了一下里面。这家布庄不大不小,经营着各式布料,一对看上去很年轻的夫妻正在张罗生意,应对顾客,在柜台那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在查看账册。那妇人不施粉黛,略显丰腴,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脸沉静,但穿着很素颜,若是仔细近看,那个妇人额头一侧的丝丝银发,记载着这个妇人曾经的沧桑。这条街上,人人都知道这个美貌的布庄女掌柜,可是这个女掌柜除了对顾客会说话,似乎很少出外面,就是在外面也从没有和谁说过话。人们只知道这个妇人姓薛,她的美艳吸引了好些顾客,但她的故事似乎更使人神往,可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因为,她和她的家人从来不说,除了生意。
这美貌的妇人便是薛宝钗。当年宝玉不见,又从贾政口中得知宝玉出家了,且已经去了南方,宝钗绝望得大病了一场。薛姨妈怕宝钗想不开,便把宝钗和两个孩子接了回去住了好些日子。六年前,贾兰中了举人,接母亲李纨回去了梨香院住。贾政去世,贾环也另外买了住所,宝钗带了孩子便回到了娘家,用所有的积余开了这家布庄。四年前,唯一的儿子荇儿得了天花病故,不久,薛姨妈去世,哥哥薛蟠的继室宝蟾也因难产而亡,一系列的打击,让这个曾经艳冠群芳又满腔才情的女子,只三十岁的年纪却有了不少白发。一年前女儿如意十五岁,宝钗让她与哥哥的独子成了亲,一起经营这家布庄。无论生意好坏,薛宝钗脸上都是一样的情形。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只有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房里,对着一床一灯一桌一椅,宝钗一人静坐桌前,透过小窗仰望穹空那轮孤月,似乎才感到那月才是自己不离不弃的知己,慰藉着自己的苦与痛。
小雨依旧不停,屋檐下的人越来越少,布庄里的顾客也越来越少。天渐渐暗下来,不少的铺子屋檐下开始挂起了灯笼。“如意,你们去把灯笼挂上吧,娘去给你们做饭。”宝钗吩咐女儿道。只听如意答到:“娘,今天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吧。”宝钗道:“你们吃了饭回去吧,我还是这里楼上住,这店里我守着好。”
僧人正要转身离去,只见那对年轻的夫妻点了蜡烛出来,那男的站在凳子上取下灯笼点上,如意看到这个僧人还在屋檐下,忙道:“大师父,你是不是没有伞?看你的鞋子都湿了,我借把伞给你吧。”只见宝钗走出来道:“如意,没有盐了,你去买盐吧。”看到那个僧人,宝钗道:“这个师父,我见你在这里好久了,怎么还在这里?”那僧人转过身来,看了好一会,慢慢摘下斗笠,合掌给宝钗行礼。宝钗看了大惊道:“你,你是宝兄弟?”那僧人合掌道:“施主,贫僧现在法号行痴,别人也叫我情僧!因为我是僧似俗。”宝钗忙拉住如意道:“如意,那是你爹!”
要知如意宝玉如何相认,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