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清枝在编篮子,水霖在一旁看着,听清枝说要摘下些柳叶,水霖把那些枝条上较大的叶子摘了,然后将摘了叶的柳条放在清枝面前。清枝见水霖竟然这样帮忙,笑道:“大公子怎么没有去歇息?这叶子我来弄就好了。”水霖道:“我刚才歇了一会,想来这里看看,就遇上你们了。清枝妹妹的手好巧,画画好,还会编这个东西。”
清枝抬头看了一下水霖,红着脸微笑道:“我原来在家里没有事,有时在园子里无聊编着玩,就会了,不过编得不好。我听林姨说大公子去过西征?”水霖点头道:“是。”清枝道:“听说大郡主也去过西征,还上过战场?”水霖点头道:“是,我霜妹妹胆大,从小喜欢骑马习武,胆子可大呢。”清枝笑道:“大郡主是真正的女英雄,让人敬慕,可惜我一点不会武艺。”水霖道:“那清枝妹妹会骑马?”清枝点头道:“是,我也只在家里骑过马,从没有去过外面呢。”水霖笑道:“若清枝妹妹想骑马去外面看看,我现在就陪你去,如何?”清枝道:“我倒想去,只是怕别人笑话我呢。”水霖道:“从我们王府往北不到两里有条小溪,那小溪边的景致很不错,我们骑马来回不用一个时辰,清枝妹妹想不想去?”清枝道:“只怕一会我母亲要我回家呢。”清枝说着,已经编好了一个篮子。水霖道:“那我现在带妹妹骑马出去,一会便可以回来,如何?你放心,我们很快可以回来的。我跟丫头说一声,若我母妃和你母亲找,就说我们一会就回来。”
水霖说着,见清枝没有吭声,忙起身拉起清枝的手道:“清枝妹妹,我现在带你去牵马。”清枝红了脸,点点头道:“那我们快点回来。”一时见那个丫头端了茶水和拿了一盘瓜果过来,水霖道:“你先把这个篮子给小郡主送去,我们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于是两人去马圈牵了马,看清枝很大方地上了马,水霖忙道:“妹妹骑马慢些走。”清枝笑道:“大公子放心,我在家常骑马,但我爹娘不准我出去,我们快些出去,快点回来。大公子前面带路便是!”水霖听了,飞身上马,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北静王府。
水霖带清枝来到那条小溪旁,见一片青翠,处处生机。清枝看着水霖微笑道:“没有想到骑马出来的感觉这么好,怨不得李白说‘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今日我是知道了,大公子,谢谢你!”水霖笑道:“清枝妹妹,叫我水霖吧,别叫大公子。”清枝红了脸笑道:“那我叫你水霖哥哥吧。”水霖听了大喜。清枝道:“水霖哥哥,真羡慕你们做男人,可以常这样在外面散心。我母亲小时也去过很多地方,可现在我父亲和母亲却不喜欢我去外面,说怕遇上坏人呢,所以我羡慕你们王府,大郡主和小郡主王爷都会教武艺教骑马。”水霖道:“是,我父王说,女孩子也要学些武艺,省得弱不禁风被人欺负,不单我们府里,我柳姨夫家,我冯姑父家,女孩子也都会骑马懂些武艺呢。清枝妹妹,我有一把小匕首,还是在西征我带回来的,一会送给你防身,好不好?”清枝听了喜道:“那谢谢水霖哥哥,我们回去吧,等我母亲知道我跟你出来,怕是要骂我呢。”
水霖听了,忙打马回头,道:“清枝妹妹放心,要是琴姨说你,我就说是我要带你出来的。”说罢一笑,依旧和清枝一前一后返回北静王府。
回到北静府,水霖看了看时辰,出去一趟来回还没有超过一个时辰。水霖去拴好马,去屋子里拿那把匕首,清枝洗了手,依旧坐在亭子那里编篮子。一会儿,水霖拿了那把用盒子装好的匕首过来,递给清枝道:“清枝妹妹,这个我送给你,你看喜欢不喜欢?”清枝接过看了一下,喜道:“这匕首好精致,水霖哥哥,这匕首应当很贵重,还是你自己留着防身吧?”水霖道:“这个是给女孩子用的,我还给了我霓妹妹一把,我是男人,这个用不上。”清枝听了,忙道:“那多谢水霖哥哥!”于是掏出手帕将那个盒子包好。
一会儿,清枝编好了篮子,只见一个丫头来找清枝道:“清枝姑娘,王妃和梅夫人叫你去前面花厅呢。”清枝听了,忙起身拿起那把匕首,提了那个柳条篮子,对水霖道:“水霖哥哥,我要回去了。”水霖道:“清枝妹妹,我陪你去。”
却说黛玉和宝琴午后在听雨轩说话,又歇息了一会,起来梳洗好,已经过了未时。宝琴起身告辞说要回去,黛玉忙叫人去叫清枝和亭武。当清枝手提柳条篮子和水霖一起来到花厅,倒把黛玉和宝琴怔住了。黛玉看了看清枝手上的新鲜柳篮,笑道:“清枝姑娘,这是哪的篮子,好别致!”清枝道:“是我编着送給林姨的,我给小郡主也编了一个。”黛玉笑道:“清枝姑娘的手好巧。我记得原先在大观园时,宝姐姐的丫头莺儿也很会编这样的篮子。”宝琴笑道:“我这个清枝丫头,就喜欢弄这些玩意,从小常编东西剪东西给亭武玩呢。”黛玉笑道:“那谢谢清枝姑娘,看把清枝姑娘累得一身汗。琴妹妹,依我看,不如你们在这里住一晚。”清枝抬头看了一下水霖,见水霖对自己一笑,忙红了脸低头不语。宝琴笑道:“林姐姐,我们还是回去,明天过节呢,等哪天有空姐姐带上全家人去我府里聚聚。”
正说着,水霄水震带了亭武也过来了。宝琴于是起身告辞,黛玉和水霖忙一起送宝琴母子出来。水霖对宝琴道:“琴姨,以后多带清枝妹妹和亭武弟弟来府里玩。”宝琴笑道:“好,下次大公子和你母妃弟弟妹妹一起到我府里逛,可好?”水霖笑道:“我会的。”说罢抬头看着清枝,见清枝也正看着自己。黛玉道:“琴妹妹,今日礼数不周,你可别见怪,哪天再来,把大公子也带上。”宝琴一笑,点点头道:“今日辛苦林姐姐了。”
看着宝琴母子上车离去,黛玉见水霖还望着府外发呆,忙道:“霖儿,你在看什么?”水霖似乎没有听见,黛玉又叫了一句,水霖才醒悟过来,转头看着黛玉道:“母妃,你叫我?”黛玉笑道:“霖儿,你告诉母妃,你是不是喜欢清枝妹妹了?”
水霖不好意思地笑道:“母妃,你怎么知道?”黛玉笑道:“霖儿你这个傻小子,你是我儿子,我要还看不出来,是白做你母妃了。那你告诉母妃,你喜欢清枝妹妹什么?”
水霖道:“母妃,那个清枝妹妹不仅长得漂亮,你没有见她教霓妹妹画画多么有耐心,她好温柔,又这么有才气大方开朗,所以孩儿喜欢她。”黛玉笑道:“霖儿,你喜欢清枝妹妹,要她喜欢上你才行呢。”水霖道:“母妃,我想清枝妹妹会喜欢我的,刚才编的篮子,柳条是我帮她摘的,我们刚才还一起骑马去了府外一周呢。”黛玉听了惊讶问道:“真的?那你们说了什么?”水霖道:“我们没有说什么,我问清枝妹妹会不会骑马,她说会,可惜从没有骑马去过外面,所以我就说带她骑马去外面,逛一圈就回来了。母妃,等父王回来,你告诉父王,你们帮我去他们府上提亲,好不好?”黛玉笑道:“霖儿,哪有这么急?”水霖道:“可是母妃,如果我们不早些去提亲,清枝妹妹这么好,别让别人去把她定下了。母妃,你们若不去,我明天去清枝妹妹家里,我亲自对她说,要她嫁给我。”
黛玉看了看水霖,见这个平常很少在家的儿子,已经和当年的水溶一样高大俊朗,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由笑道:“霖儿你放心,等你父王回来,我就跟他说说,也要问问清枝姑娘父亲的意思。定亲成婚是人一生的大事,两个人定要相知同心才好。清枝姑娘和她母亲,母妃等有空会去她们府上亲自问问,这下你可放心了?”水霖这才喜道:“谢谢母妃!我看霄弟和震弟习武去了。”说罢喜滋滋去了跑马场。
晚上水溶回来,黛玉把水霖和清枝的事告知水溶,水溶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就行,我看清枝姑娘倒确实不错,霖儿还是有眼光的。不过玉儿,你和薛宝琴这么熟悉,不如你去问,如何?”黛玉笑道:“溶哥哥,你可不知道你那个儿子,说我们两个不早点去问薛家,他可要明天自己去找清枝,说要自己求清枝嫁给他呢。”水溶听了笑道:“这才是我水溶的儿子,好样的!好,我明天就问问梅子涛,若他愿意,让皇上赐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