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香嘴里嘟囔着,伸手把山楂汁倒给孙子一些,然后又把两个碗里的分别匀给儿子儿媳一些,好让每个人都能尝尝。
大嫂齐桂琴见状忙拒绝道:“娘不用分给我,晚上吃多了甜食胃里容易反酸水。”
齐春香撩眼皮撇她一眼:“你个享不了福的,给你你就喝,怎么那么多事。”
她知道大儿媳是见东西不多,想省给别人喝,她嘴上虽然数落着,动作上却多给她分了些。
她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婆婆,深知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能将日子过好。
“姑,姑,甜。”刚刚学说话的狗蛋笑眯眯的舔着嘴角,这一家人里,就他喝的最满足了。
“狗蛋喜欢的话,以后姑姑天天给狗蛋做。”
庄芹笑着拧拧狗蛋的小鼻子,把他逗的呵呵直笑。
齐春香看孙子馋猫的模样,也跟着刮刮他的小鼻子,“小馋猫,晚上喝太多水容易尿炕,来,奶奶给你蒸了鸡蛋羹,快来吃。”
“吃,吃。”狗蛋口齿不清的向奶奶伸手求抱。
一家人在笑声中摆桌子吃饭。
此时天已经擦黑,村子里已经有人家点起了煤油灯,也有些日子过得紧巴的人家,将饭桌摆在了院子里,在晚风中就着朦胧的月色吃饭,也别有一番味道。
村子另一头的孔家,就是把桌子摆在了院子里。李红梅和张招娣抱着孩子围坐在桌子旁,孔大哥则是端着碗蹲在门槛上,孔老汉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屋檐下。
一家人唯独缺了孔河自己,可大家伙却像谁也不知道一般,自顾自往嘴里扒着饭,没人提一句孔河还没回来,要不要给他留饭。
在一家人吃的差不多时,孔河踏着夜色回来了。
他刚一推开竹竿插的栅栏门,院子里的人就纷纷望了过来。
在看清是他后,孔大哥最先站起了身,不好意思的问:“大河回来了,怎么出去这么久,快洗洗吃饭吧。”
孔河目光淡淡的扫过院子里的所有人,尤其是在看到大家已经快要吃完的饭碗上,他多停留了一秒。
大家伙被他的目光看的尴尬,中午没给他留饭还能说是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吃,但是这晚上再不等他,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李红梅张张嘴,想和这个寡言的二儿子解释两句,结果就看对方利落地放下肩上扛着的麻袋包,转身去了厨房,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心头有些不快,她好歹是当娘的,不过是吃饭没等他,就这么点小事,看着样子二儿子就将她记恨上了,怎么不想想她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艰辛呢。
李红梅在这儿已经脑补的孔河是十恶不赦了,但当事人孔河并没有埋怨家里人的想法,自打他腿瘸了后,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开始他还会伤心,觉得家里人太过薄凉,但是随着时间发展,他已经对家人彻底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