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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众人被赶出了瓜棚。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没有人说啊!后来的两个是真路过还是设计了这场戏啊!吃瓜都吃不明白真是急死人了!”

王霖听到后,骄傲挺胸。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爽!

这就是猹生巅峰!

等他们都走了,男一去而复返,从厕所的角落里拿起个纽扣大小的针空摄像机。

刚才的八卦病.毒一般在整个大厅急速扩散,所有人都无心拍卖,低声交谈,“卧槽”,“刺激”,“真的吗”此起彼伏。

有人知道宁汐白很有可能也是主角之一后,悄悄找了一圈人,果然没看到宁汐白在场。

也有人把目光落到了宁炀身上。谁不知道宁汐白是宁炀的弟弟?这件事会不会传出去,就看宁炀的态度了。

也有人注意到了宁炀旁边的宁骆。

“咦,这人是谁?”

“宁骆,一个名声不好的黑红小明星。”

“想起来了,这几天一直上热搜。可他怎么坐在宁炀的身边?他不是跟宁汐白关系不好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人压低声说,“我听人说,宁骆才是宁家真正的少爷,宁汐白不过是被抱错了的假凤凰。”

“那他之前跟宁汐白......有热闹看了。”

宁骆是想去找自己剧组那群人的,却被宁炀拉到了自己身边。

可过来后,宁炀又不说话,还把陈妍打发走了,只他两人在这坐着干瞪眼。

宁炀低气压坐在那,胳膊被人戳了戳。

“哥,你

心情不好?”

废话,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人当傻子耍还眼巴巴上赶着当哥哥后,心情能好吗?

宁炀看着宁骆眨巴眨眼的杏眼,出声问:“你讨厌宁汐白,是因为他抢了你的身份?”

宁骆摇头:“不是。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他,就是喜欢不起来而已。”

【当然是因为他人品差啊,他要是不招人讨厌的话也是不会让人讨厌的】

什么废话文学。

宁炀问他:“我知道他跟陈川昂的关系,也知道他想要宁家的继承权。宁骆,你又想要什么?”

他眼睛紧紧盯着宁骆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节。

在看到宁骆眼睛亮起后,心一沉。

难道宁骆也别有所求?

宁骆确实有所求,腼腆道:“我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要得不多。”

宁炀手握成拳,嗓音喑哑:“比如?”

宁骆腼腆却耿直:“比如我只想大哥给我打一个亿,让我体验把开心了花一千万,不开心花两千万的糜.烂生活。”

宁炀:“......滚。”

一口气提在喉咙里差点把他噎死。

宁骆不开心:“你懂什么,这叫又纯又欲。我这种纯欲风男生可有市场了。”

宁炀冷笑:“什么市场?海鲜市场还是屠宰市场?”

宁骆敢怒不敢言。

身边没了动静,宁炀瞥了眼,见他扭过头拿屁.股对着自己。

“坐好了。”他说。

宁骆不搭理他。

......真生气了?

宁炀皱眉,想拿出手机才想起手机因为晚宴没带,说:“公司刚把流通资金投到了新的项目上,我现在手上没那么多钱,等回去给你转六百六十八万。”

“真的?”

话音未落,宁骆屁.股还没动,脑袋就先行一步扭回来了,生动诠释什么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敢不敢再贪财一点?

宁炀没好气:“不是滚了吗?听到钱就来劲了?”

宁骆凑到他旁边,笑嘻嘻比了个心:“我又滚回来啦,最喜欢滚来滚去了。”

【世界上一共有四种K:梅花K,红桃K,黑桃K,方片K,还有哥哥给我转钱我会很OK】

“......”

宁炀沉默了会,上手把他做了造型的脑袋揉乱。

宁骆表情僵住。

【啊啊啊啊啊我的造型!不要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咬你】

宁炀揉够了才收回手,听着他内心对自己的抱怨,突然间也不是那么心烦了。

王霖等人远远看着兄弟俩互动。

沈文昱沉吟片刻,对其他两人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宁骆为什么一早就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

王霖老神在在吐出口瓜子皮:“你才发现啊?”

孙绍仪鄙视他:“蠢死了。”

沈文昱

:“......不是,你俩到底知道什么?快跟我说说。”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王霖咔吧咔吧嗑瓜子,“反正我就知道宁骆人很好,不会害我们,还能免费吃瓜。那追究这个干什么?”

孙绍仪点头:“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沈文昱还想再说,手里就被王霖塞了一把瓜子堵他嘴:“大白兔味的,你尝尝。”

-

一场晚宴过后,娱乐圈风平浪静,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提及。

海面下却波涛汹涌。

宁骆在剧组里烤小太阳,想着马上杀青后自己的假期该怎么过。

首先肯定要美滋滋在家里躺上一个月,把新买的游戏卡带都玩一遍。

然后飞去南半球过冬,来场海滨浴和烧烤趴,好好放松心情。

最后租一辆房车,雇几个男保姆,环洲旅行。

“最好能顺便解决下我的人生大事,来个恋爱脑帅哥倒贴我。”宁骆看着自己的手,左手握右手,十指交扣,深沉叹气。

“没牵过手的人,连看无骨鸡爪都深情。”

桃子小跑过来:“小骆哥!”

宁骆从痴心妄想中抽离,应了声。

桃子凑过来,在他耳边压低声说:“隔壁剧组的男一号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导演,听说又被删了戏份,宁汐白现在成了男一了。”

宁骆指指点点:“天哪居然会这样!”

桃子:“奇怪的是,宁汐白自从那天晚宴后一直请假,好像也不在酒店。这会不会跟那天晚上的救护车有关系?我跟灵姐他们等在外面,就看到救护车过去了。”

宁骆语气更是震惊:“天哪居然出了这种事情!”

桃子幽幽看他:“小骆哥,你把我当傻子看呢。”

宁骆摸摸鼻子:“这种事吧,该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王导喊我,我先过去了。”

桃子看着他走远,眼神更幽怨了。

小骆哥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恶,干嘛嘴巴这么严,她也想吃瓜啊!

今天是宁骆的杀青戏,他为期三个月的剧组生活终于告一段落。

在走向拍摄场地的一路上,大家都在对他笑。

“宁骆,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场戏喽。”

“宁骆加油啊,好好演!”

“今天早点杀青出去吃大餐!”

“我们吃水果拼盘!吃大芒果!”

“哈哈哈哈哈然后把芒果做成芒鞋,净省300元智商费。”

“这么会省钱你不要命啦。”

宁骆:“......”

你是有点大芒果在身上的。

王霖说要有仪式感,他的最后一幕戏是告别。

律师的工作忙起来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白熙在同事的通知下才知道尹稚京因工作调动要去别的城市了。

他打字的手僵在那,涩声问:“......你说

要给谁开欢送会?”

“尹稚京尹律师呀,她一个月前就要调走,这段时间是在交接工作,”同事说,“你那段时间忙,不知道很正常。欢送会你会去的吧?毕竟之后再也见不到了......诶,诶诶,你要去哪?”

同事看白熙扔下电脑跌跌撞撞跑出去,大腿还磕到了桌角。

白熙想质问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但站在尹稚京办公室门前又迟疑了。

有同事在笑:“你这一走,你男朋友是不是也要跟着你走呀?”

白熙看她笑着不说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像个努力寻找存在感的小丑,上演着滑稽剧。

极度的自厌感让他掐住了胳膊,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白熙不知道自己怎么参加完一整场欢送会的,浑浑噩噩像是发病的征兆,等再次清醒过来,欢送会已经是尾声了。

有人叫了车,把喝醉酒的众人送回去。

“有没有人知道尹律的住所?”

白熙走过去,说他知道,跟尹稚京上了一辆出租车。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城市静悄悄睡着了。

路灯的光影斑驳抚摸过尹稚京的睡颜,白熙看着看着,出了神。

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蝉鸣不息的夏日,想跑道上蒸腾起的塑胶味,想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想的学生时代。

而后强行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

“尹稚京,你又要跟我说再见了,是吗?”是很低很低的呢喃。

眼角那滴悬了多年的泪,终于静静流下。

风吹进车内,似某种呜咽之声。

......

大概是杀青的缘故,物伤其类,宁骆这场戏演下来情绪十分饱满,王霖喊了卡还对着镜头刷刷流泪。

直到“嘭”一声,礼花在头顶炸开。

他吓得身子一抖,差点吹出个鼻涕泡来,慌忙用手捂住口鼻。

红色横幅刷得拉开展示在他面前。

大家大喊:“恭喜杀青!”

红底白字瞬间亮出:

“纯情小火鸡洗浴中心888位技师祝骆总杀青快乐!”

宁骆的伤感被硬生生塞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等这波眼泪自己流完。

妈的,感觉眼泪都脏了。

沈文昱一把捞过他,大笑着问他:“不感动吗小骆总?”

宁骆呵呵:“不敢动。”

“哟,怎么还在哭啊,你这眼泪够持久的。”沈文昱抽了张纸帮他擦眼泪。

宁骆吸吸鼻子,“哦”了声:“因为我其实是一只水母,含水量百分百,遇到潮巴这种鱼类会疯狂喷射眼泪然后干瘪掉。”

(注,潮巴,山东方言,意同煞笔)

沈文昱:“......”

王霖在远处招呼他们:“快过来看看效果。”

宁骆走过去看。

王霖感叹

:“我第一次见到情绪这么连贯的演员,这么多条,每一条都无可挑剔。一场哭戏被打断换机位,再拍时情绪也能完美衔接上。”

【那当然啦,我都出道二十多年了,从小就在拍戏,这点再拿捏不了我还靠什么吃饭】

三人齐齐一怔。

宁骆听得开心:“王导你也太会夸人了。还是王导教得好,不然我不会领会得这么快。”

拍马屁嘛,有来有往,他懂得。

王霖愣了半晌,随后笑了,真情实感地说:“宁骆,你真的还有更大的舞台,来演我这种电视剧太屈才,浪费了你的天赋和时间。”

“可惜我没有更好的资源推荐给你,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孙学斌的那部改编剧,还需要你自己试镜。如果你想往上走,或许可以问问你大哥的意见。”

凭宁炀对宁骆的态度,肯定愿意给资源。

宁骆摇头:“不,我觉得演这些也很有意思。”

他之前接的戏都是文艺片权谋片一类,是能磨炼演技,但远没有这些剧本好玩。

而且剧组基本上都是他爷爷辈父亲辈的演员,连个聊天的同龄人都没有,相比之下,宁骆更喜欢王霖剧组的氛围。

王霖仔细观察了下,发现他不是在说场面话,笑声更爽朗了些:“行。算算日子孙学斌的那部剧也快提上日程了,你可以无缝衔接进组了。”

“等会,”宁骆颤巍巍打断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怎么这么快?不是s+级的项目,前期要准备很久吗?”

王霖:“听说是找到了一个很大方的投资商,直接把后顾之忧全搞定了。”

他看宁骆逐渐没了笑容的脸色,迟疑道:“你不高兴?你不是很喜欢拍戏吗?”

宁骆一想到自己的假期没了,哀莫大于心死:“......也没那么喜欢了。”

【我的假期!我的游戏卡带!我的沙滩浴!我的男保姆!!漏!!!!!】

最后那个字音长得王霖都怕他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沈文昱掏掏耳朵。

这肺活量,真顶啊。

-

值得庆幸的是,宁骆的假期并不是完全被压榨完了,他还有半个月苟延残喘的时间。

宁骆快乐得喜极而泣,一回家直奔自己的大床,昏天昏地睡了三天。最后是宁妈妈怕他这样昼夜颠倒的作息会出问题,让他赶紧改过来。

“好的妈妈,”宁骆吃着张妈做得红烧肉,流着幸福的泪举手发誓,“我今晚一定早睡,再熬夜就是狗。”

至于什么品种,他还没想好。

宁妈妈:“什么狗不狗的,骆骆别这样说话。我只是担心你总睡觉不吃饭,身子受不住。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减肥嘛,人都瘦得只剩骨头了。”

她心疼得给宁骆夹了只大鸡腿:“快,多吃点。”

宁骆连连点头,三两口扒光一碗米饭又续了碗,压实,看宁炀碗里没多少了,问:“哥,你要饭吗?”

宁炀:“......”

他说:“你就不能说我要不要米饭?”

“哦哦,”宁骆贴心地又问了遍,“所以要饭吗?”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要。”

宁骆给他端了一碗。

宁妈妈看着他俩的相处,抿嘴笑,跟宁爸爸说:“还怕你俩相处不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熟悉起来了,果然是同龄人,很容易玩到一起。”

”毕竟是亲兄弟。“宁爸爸十分欣慰。

宁炀都没好意思说他俩差了五岁,宁骆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都快高考了。

宁骆边吃还堵不住嘴:“是的妈妈,大哥很好哦。”

【是会爆金币的金大腿!我以后就是大哥的单推人!】

宁炀对他没出息的样子非常嫌弃:“你拿头追饭呢,看来在剧组确实废寝忘食。”

宁骆:“我当然很辛苦诶。”

“不,”宁炀摇头,“我是说有个小废物在寝室里忘了吃饭。”

宁骆幽幽:“哥你这样,太语重心长了。”

“你说话重了,我会怀恨在心很长时间。”

宁爸爸一愣,爽朗地笑出了声。

还准备反击的宁炀:“......”

他看着宁爸爸的嗓子眼,有点食不下咽。

-

宁骆有了假期,最高兴的就是宁妈妈,把他当手办在亲戚朋友间巡回展览,见面就说这是自己遗落在外的亲生子。

宁骆虽然脸都笑僵了,但也毫无怨言,懂事乖巧地跟宁妈妈贴贴,还会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宁妈妈的一腔爱意得到了无比的满足,收获众多羡慕嫉妒的眼神。

这天,她本来打算跟宁骆去逛街,宁骆准备好下楼,却见她接了个电话后坐在沙发上不出声。

“妈妈,这是怎么了?”

宁妈妈拍拍他脑袋,眼里带着极深的厌恶:“今天先不逛街,妈妈见个人。”

宁骆很久快知道是谁了。

宁妈妈的堂弟,林展鹏。

一只扒在宁妈妈一家身上吸血的血蛭,宁妈妈喜欢什么他就抢什么,从小抢到大。闯了祸就推宁妈妈背锅,宁妈妈的奶奶又最重男轻女,宁妈妈小时候没少受苦挨打。

自己一家游手好闲就靠宁妈妈家接济,知道宁妈妈嫁给有钱人后背地里说足了难听的话,面上还厚着脸皮要钱。

没想到今天找上门来。

人还没到声先至:“姐,听说你从面找回个野孩子?”

宁妈妈脸色倏地一沉。

林展鹏年过四十了还没个正形,见了宁骆上下打量:“就是他?长得也不像你啊,还不如小白好看,你确定没认错?”

宁妈妈气极:“林展鹏,你说话客气点。”

林展鹏坐下,翘起二郎腿:“姐你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脾气,说话直了点,外甥肯定不会往心里去。是吧,外甥?”

宁骆拍了拍宁妈妈颤抖的肩,直视他说:“舅舅,你这样说话很没有礼貌。你长得这么丑我都没直接说你,因为我很有礼貌。”

宁妈妈一愣,看向他。

宁骆对她悄悄眨眨眼,嘴唇动了动:交给我。

居然敢欺负他妈妈,那他就要横扫道德做回自己了。

宁骆把自己的素质一键清空,撸起袖子准备冲锋。

林展鹏没想到这小孩长得乖巧,嘴巴这么毒:“果然是外面捡回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姐你就这么看我被骂?”

宁骆微笑:“我骂你,你就当我在骂狗,是一样的呢舅舅。”

林展鹏大怒:“你骂我是狗?”

“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我谨记一句话,我骂别人是他罪有应得,别人骂我是他丧尽天良。”

林展鹏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人,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吐不出半个字。

宁骆皱眉:“你每天当人的时间有限只能说五句话吗?”

林展鹏气得哆嗦,总算说出了第六句:“林清也,你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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