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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李羡鱼惊讶又雀跃。

她紧握住手里的缰绳,感受着马背上的起伏。

新鲜又有趣。

仿佛学会骑马,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艰难。

她就这般驾着骏马围着马场小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杏眸明亮地看向还在此等她的少年。

“临渊,我这样是不是就算学会骑马了?”

临渊轻轻笑了声。

他同样翻身跨上马背,从李羡鱼的身后拥着她。

修长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侧,握住她雪白的素手,连同骏马的缰绳一同紧握在内。

李羡鱼侧过脸去望他,双颊微红:“临渊,你上来做什么?”

临渊却将她拥得更紧。

“公主坐稳。”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银鞭随之落下。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在马场中扬蹄狂奔。

马背上顿时颠簸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将李羡鱼摔下。

李羡鱼心跳得厉害,本能地抬手,紧紧握住临渊的手臂。

她紧张道:“临渊,这次它是真的要将我摔下来了。”

临渊的语声自她身后传来,是素日里的平稳,令人无端觉得心安:“臣绝不会令它这样做。”

李羡鱼在颠簸的马背上将他的手臂握得更紧,努力克服着心底的慌乱,轻点了点头:“那我相信你。”

骏马仍在往前飞驰。

李羡鱼也渐渐习惯了马背上的颠簸。

正当她想与临渊分享这个喜讯的时候。

临渊却在身后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小字。

“昭昭。”

李羡鱼回过脸去,抬起羽睫望向他:“临……”

她甚至未来得及唤出他的名字,临渊便已俯身,吻上她微启的红唇。

他一手持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在颠簸的马背上深深吻她。

李羡鱼双颊红透。

她未持缰的素手抬起,轻抵上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些。

却又想起他们如今是在马背上。

李羡鱼微微迟疑的功夫,齿关已被打开。

临渊凤眼浓沉,将她锢入怀中,向她索取更多。

骏马飞驰,春雨沾衣。

临渊身上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武袍传递而来,汹涌地将她包围。

李羡鱼指尖蜷起,雪白的颈微仰。

临渊的吻也顺着她的红唇往下,一路吻至她纤细的颈上,又在白日里留下的那枚红印上流连。

继而,他添了几分力道,毫不迟疑地深吻下去。

李羡鱼指尖一软,手里的缰绳险些拿不住。

她语声绵软地道:“你再这样,我真的要从马背上掉下去……”

临渊没让她再说下去。

他在濛濛春雨中,重新吻上李羡鱼的红唇。

两人的呼吸交缠,渐乱,似这场春雨缠绵。

临渊不再扬鞭。

他们骑着的骏马也终是在马场中央徐徐停步。

李羡鱼握缰的指尖松开,绯红着双颊软软倚在临渊身上。

而临渊单手环过她的腰肢,俯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凤眼沉沉,素来平稳的呼吸此刻如此紊乱,拂在李羡鱼柔白的颈上,烫得灼人。

李羡鱼殷红的面上更红一层。

她忍不住侧过脸来看他,蚊呐般问:“临渊,你在想什么?”

怎么连呼吸都烫得这样厉害。

临渊呼吸一顿,咬牙将她拥得更紧。

那双鸦青的羽睫垂落,掩住满是晦色的狭长凤眼。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音色喑哑沉沙,带着微微切齿的意味:“在想成婚后的事。”

*

春雨处歇时,李羡鱼与临渊自马场中回返。

寝殿内的支摘窗虚掩着,雨后的日光从窗隙里朦胧而来,映在少女光裸的双肩上,光洁莹白的一层玉色。

李羡鱼躲在绘着连枝海棠的锦绣屏风后,将被春雨濡湿的衣裳一一换下,又隔着这座屏风轻声与临渊说话。

“临渊,我们明日便走吗?”

临渊背对屏风而立。

但屏风后轻柔的解衣声还是簌簌传来,令五感敏锐的少年脊背紧绷,语声里有些压抑:“臣今夜便去准备。明日清晨,即刻动身。”

李羡鱼从屏风后探出半张雪白的小脸,微微讶然道:“怎么倏然那么急?”

临渊回首,短暂地睨她一眼。

微微有些咬牙地问:“公主觉得呢?”

李羡鱼红唇微启,似想再问他一句。

但旋即,她又想起方才马背上的事。

濛濛春雨中,他们薄衫半透,乌发交缠。

临渊拂在她颈间的呼吸是那般烫热,身形的变化也是、也是那样的明显。

她似懂非懂,朦朦胧胧间似猜到什么。

却又不敢细想。

更不敢问他。

李羡鱼通红着脸穿上锦裙,羞赧地不敢出声。

临渊也侧过脸去,齿关微咬:“臣今夜不在披香殿中过夜。公主早些歇息。”

李羡鱼闻言又从屏风后探出脸来。

还未来得及

问他今夜想去哪里,一抬眼,却见寝殿内空空如也,早已无了少年的踪影。

李羡鱼轻轻唤了他一声。

见披香殿内无人应答,便也不再更衣,而是穿着贴身的锦裙从屏风后出来,往榻上睡下。

她在银白月色里轻阖上眼,听着窗外夜风摇动凤凰树叶的娑娑声。

想着明日大抵是个晴日。

*

临渊再度回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

彼时李羡鱼方洗漱罢,正最后清点着要带去江陵的贴身物件。

临渊却逾窗进来。

手中还抓着一只龇牙咧嘴,正挣扎着想要咬他的雪貂。

李羡鱼放下手里的物件,轻讶出声:“这不是宁懿皇姐的雪貂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了想,抿唇道:“它是又想来披香殿里咬我的小棉花了?”

临渊看着手中的雪貂,语声微寒:“是臣将它抓来的。”

“当初,便是它叼走了臣留给公主的书信。”

李羡鱼羽睫轻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临渊手里的雪貂。

当初临渊说曾给她留信的时候,她想过许多可能。

也许是被夜风吹走,也许是被不识字的小宫娥当做杂物清理。

但她从未想过,临渊留在的书信是被宁懿皇姐的雪貂叼走。

她不由得问道:“那临渊,你今日将它抓来,是要罚它吗?”

临渊剑眉微抬,语声淡淡道:“春寒未褪,公主可想要一条新的貂皮领子?”

李羡鱼赶紧摇头:“还是,还是不要了吧。”

“它可是宁懿皇姐最喜欢的雪貂。”

临渊淡应,对李羡鱼道:“既如此,公主便去整理物件吧。这里臣会处置。”

李羡鱼有些放心不下。

又轻声问道:“你不会在我走开后,就把她做成皮毛领子吧?”

临渊简短道:“不会。”

他道:“臣确保,公主回来的时候,它还安然无恙。”

李羡鱼这才放下心来。

她对临渊莞尔道:“那我便去库房里,看看月见她们收拾得如何了。”

临渊淡应。

李羡鱼便也起身往库房的方向去。

待她回来的时候,已是一刻钟的时辰过去。

宁懿皇姐的雪貂此刻已被装进它的小金笼中。

果然如临渊所言,安然无恙。便连一根长毛都没掉。

就是,就是换了个毛色。

原本雪白的长毛此刻红一块,绿一块的,分布得还格外不均,有些像是乡下来的嬷嬷们爱穿的绿底红花袄。

而雪貂像是也看见了自己身上的毛色。

此刻正愤怒地咬着笼上的金丝,剧烈地吱吱叫着,似要被临渊气得发疯。

李羡鱼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问临渊:“这,这样还能洗干净吗?”

临渊摘下手中染着颜色的皮手套丢进竹篓,语声平静:“这是西域来的染料。至少能留色两月。在公主随臣回到胤朝之前。大抵是褪不干净。”

他说着,看向笼子里的雪貂,一字一句道:“即便是两个月后褪色,也是先褪成黑色。至少要再黑上半载有余。”

雪貂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立时愤怒到极点,在笼中上蹿下跳。

有点像一条绿底点红漆的胖豆角。

李羡鱼强忍住笑,对临渊弯眉道:“临渊,我收拾好啦。”

临渊应声。

他往角门处走了一躺,将这只花雪貂再度丢出李羡鱼的披香殿。

而李羡鱼则在寝殿中等他。

一盏茶的时辰。

槅扇轻轻被人叩响。

李羡鱼起身将它往外推开,见是临渊踏着清晨时淡金色的日光回返。

他站在滴水下。

身前是雕花槅扇,身后是明媚春光。

他在光影重重间向她伸手,薄唇轻抬:“走吧。”

“去江陵拜见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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