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可不长眼。”
何刻看着那一柄闪着华光的剑,也不答,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何刻,原显扬镇人士,家中世代是花农花匠。”沈今朝慢吞吞的说着,何刻也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沈今朝也不理会他,兀自到铜镜前开始不紧不慢的卸妆,“几年前你家发生了一场意外,一家人都死在了火场里,就连官府都以为你死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你逃出了升天,改名换姓,再进显扬镇。”
顿了顿,“或者说,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场大火是你放的。”
“胡说八道!”何刻的神情已经激动起来了,但是仍然不愿意承认,“我不是何刻!你认错人了!”
沈今朝叹了口气,从铜镜里看何刻,“你放那一场火,原是为了报复你的娘亲。她外面有人了。”
何刻就要起身向沈今朝扑来,却又被祝子愈按了回去,半晌,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什么?那些剑人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原本吧,你的娘亲的事情不足以让你成为一个魔头,原因就是在之后你重入显扬镇之后的事情。”
“你靠着自己的手艺在杏花苑谋得了一份差事,因为那张已经被大火烧的体无完肤的脸被人叫做丑奴。人人嫌恶你,但是却有一个人愿意接纳你,那个人就是杏花苑的主人的女儿。我说的可对?”
何刻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不过是个剑人!”
沈今朝顿了顿,“那位小姐,没有负你。”
沈今朝转过身来,“她没有负你。哪怕你已经丑陋不堪,可是她仍然真心喜欢你。她的父亲爱女心切,自然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所以给她寻了一门亲事,是个外地的富贵人家。小姐不肯,在花轿上自尽了。”
“怎么会……”何刻喃喃,“不可能的……”
沈今朝道,“这件事情为了顾全两家颜面,硬是压下来没传出去,老爷心痛丧女,便自此心怀愧疚的离开了显扬镇。而你,是他留给你的一点善念,宁愿让你知道小姐好好的活着,说不动已经在相夫教子,也不愿让你知道伤心。”
“你怎么会知道?莫不是编来骗我的吧?”何刻恶声恶语,“为了让我回头是岸,还真是费尽心思。”
“我没骗你。那位新郎……”沈今朝似乎难以启齿,“是我娘亲其中的一位恩客。”
不这样说,她恐怕在祝子愈这里也骗不过去了。
何刻愣了愣,看了沈今朝好一会儿,发现她没有任何心虚的模样,又惊觉这个人竟然是个男子。
扮起女子来那么相像的男子,似乎也说得过去。
何刻泄气一般瘫在地上,“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他找不到她,怪不得当时他去那家府门前求见时,不仅将他轰出来还说没有这个人。
他以为只是她薄情不想见他,原来只是那些家仆说的是真的。
若是当时他肯去问一问,问清楚,想来也不会造成今天的恶果。
他怨恨了她那么久,却没想到她早就已经奔赴了黄泉,还守着对他的感情忠贞。
祝子愈将何刻押入了在显扬镇的提刑司分司的大牢之中。
何刻已经认罪,等待他的会是死刑。
祝子愈回来后没有见到沈今朝,他皱了皱眉。
“大人,回来啦?”
祝子愈转身就看到沈今朝端着两碗面进来,他顿时松了口气。
“嗯。”
“来吃点宵夜吧。”沈今朝递给他筷子。
祝子愈吃了几口,状似无心的问道,“既然你知道幕后真凶是何刻,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