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归安走的那天,齐南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转眼间就倾盆大雨。
上书房里面,许多大臣都跪在了上书房之外,只剩下徐州还有丰富天两位在榻前,听着齐归安的交待:
“我走以后,禅位于平疆侯爷,消息要秘密传道江海,不得泄露....”
眼下的齐南已经是摇摇欲坠,若是她离世的消息传出去,那么那些人一定会立马对齐南开战,眼下,丰行乾还在江海,若是那些人大战,丰行乾根本就来不及赶回,齐南的百姓危矣。
徐州和丰富天眼里都是悲痛还有不忍,可是再不忍和悲痛又能如何?生老病死,这世间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挡。
“陛下,您放心吧....”
齐归安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眉眼依旧是那样的漂亮,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自己的一生过的却是那样的悲惨。
心爱的人死了,自己为报仇,装疯卖傻住进寺庙数十年,一朝大仇终于得报,却未曾想到也是自己的死期。
“我死以后,不迁入皇陵,把我烧了,骨灰海葬....”
“陛下....”丰富天颤抖着声音喊道,似乎对齐归安的这件事情有不赞同的意思。
齐归安却不管,声音虚弱的说着:“齐南王室最后两代就应该受世人唾骂,你且吩咐史官,齐南王室朝记,一定要将长孙祸乱的从始至终都清清楚楚的写进去....让后人观摩,唾骂...”
顿了顿,齐归安又道:“还有...平疆侯爷继承大位之后,你们定要定心定力辅佐,此外....无论对于齐南日后的去向还有国运,全凭平疆侯爷作主,我朝要将青渊长孙氏奉为座上宾,可明白?”
丰富天和徐州点了点头,跪在齐归安的面前:“谨遵陛下旨意....”
然后从齐归安的手里面郑重的接过了那陛下的印玺还有圣旨,看着丰富天还有徐州将那些东西接过,齐归安躺在床榻之上,目光逐渐变的悠远而又空洞,眼里面都是泪光,她轻轻的笑了笑,将目光又收了回来,落在自己手里面的那一个青莲玉簪上面。
低声道:“若是霖长还在,我现在大概便已经嫁给霖长了吧,我们还会生一个娃娃,永远都在一起,若是未曾嫁给霖长,霖长现在会在青渊当起长孙大人,宗英阿姐成了长孙将军,阿阳跟着宗英阿姐,而我....也会在青渊陪着霖长的...”
只是可惜了,她的霖长没有活下来,她也没有嫁给霖长,宗英阿姐也不再认自己,她这一生过的何其悲哀啊.....
丰富天和徐州看着齐归安的模样,眼角不禁流下了泪水。
一场大祸,毁掉的不止是那么多将士,毁掉的还有眼前那一个个年轻人的人生啊....
眼眸缓缓闭上的那一刻,蓄在眼眶里面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下,齐归安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床侧,手中的青莲玉簪掉落在地上,成为了碎片。
她的嘴角泛着轻轻柔柔的笑,好似在那一刻,她同她这许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少年郎,终于相见了一般。
如同那一年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