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柔颤抖的抓着叶晚的手,再抬脸时,已经泪流满面,那双娇怯的眸子流露出几分祈求。
她哭道:“求你,求你不要告诉他。”
她没说他是谁,但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是指的谁。
叶晚心中一叹,将人扶到床上坐好,又把被子给她捡起来,盖好。
赵轻柔哽咽道:“我告诉你原因,你可不可以别告诉他真相?”
叶晚低眸看她,摊了摊手,“赵姨娘,你该知道我是被徐大人下过最后通牒的,要是我治不好你,他是会治我的罪的。”
见赵轻柔哭的更凶了,叶晚心里生了丝好奇。
香满楼之前给赵家做过一次宴席,对赵家也有些了解,也知道赵轻柔是赵家的小姐。
赵家在杏花县也是个大户,他们家的小姐嫁给了徐墉做姨娘,虽说年龄有些差距,但身份上倒也差不多。
而且徐墉正妻早就死了,赵轻柔嫁过来也算是地位最高的了。
而且徐墉对赵轻柔非常宠爱,简直到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就是坊间对徐墉为官为人多有微词,但对他宠赵姨娘一事却没有怀疑的。
而就叶晚这两次入徐府短暂的了解中也能发现徐墉是真的很喜欢赵轻柔。就算徐墉这么大年纪依然无子,可后宅除了赵轻柔外,也依然没有再纳其他美色。
难道是赵轻柔不喜欢徐墉,是被强抢入府的,所以很恨徐墉,这才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叶晚想着她现在还需要徐墉这个后台,不能跟他闹掰,所以赵轻柔的事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才行。但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首先得弄清楚原因才行。
轻轻咳了一下,叶晚在赵轻柔面前坐下,道:“赵姨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
赵轻柔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漂亮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了,她抹了抹眼泪,见叶晚愿意听她说,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这是不是说明叶晚愿意帮她了?
叶晚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为了你和徐大人作对,而且我也有家人,不可能因为你不顾家人和自己的安危。”
赵轻柔心里失望,但也知道徐墉虽然只是个县令,但在杏花县,他就是个土皇帝,没有人能比他更厉害。
想到这她目光渐渐放空,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应该知道我是赵家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有疼爱我的父兄,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舒服。”
叶晚心道她不知道啊,她知道赵轻柔是赵家的女儿还是因为给赵家办宴席时听了一耳朵。
赵轻柔盯着虚空处,也不在意叶晚有没有应和,继续说她的事情。
叶晚也听到了一个有些狗血的富家千金和穷书生的故事。
富家千金赵轻柔不喜欢既定的未婚夫,也不喜欢一直被困在内宅,所以总喜欢往外跑。
就像话本里写的,富家千金总是喜欢有才华的书生,而这个书生还非常的穷。
是的,十六岁那年,赵轻柔遇到了一个书生,那书生一袭月白长衫,面容俊朗,笑容温暖,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心。
那书生父母双亡,每月都会去寺里上香,而赵轻柔那段时间也经常去寺里给母亲祈福,所以,和那书生经常碰见。
一来二去两人就看对眼了。
有道是情到深处,那自然就会做些该做的事情。
两人关系更近一步后,那书生给赵轻柔承诺会考取功名,功成名就后会回来十里红妆娶她为妻。
而赵轻柔被书生哄得满心信任他,在得知书生在卖字画换取进京赶考的盘缠后,还悄悄的把自己的首饰都卖了银子给书生做盘缠。
书生感动的不行,抱着赵轻柔许下一句又一句的海誓山盟,保证不会辜负赵轻柔的一片真情后,毅然的进京赶考去了。
赵轻柔满心期待的等着书生衣锦还乡,十里红妆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她。
可是她还没有等来书生,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让她很是害怕,小心的掩藏着,可还是被发现了。
因为她到了年纪,未婚夫家要商定日子成亲,可是她心有所属怎么可能还愿意嫁给别人,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
她的父亲赵松义看出了她的种种奇怪举动,比如说突然闭门不出,饭量忽然变大,找各种理由推迟成亲的日子还没有理由……
当看到赵轻柔已经遮不住的大肚子时,赵松义气的差点没把她打死,但是孩子却也因此没了。
五个月的孩子掉了,赵轻柔又因为惊怕过度,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才好转。
而她未婚先孕的消息也被未婚夫家知道了,对方决然的要退婚,赵松义无法,只能同意,毕竟是自家女儿不检点。
但经此一事,赵轻柔的名声也彻底毁了,好人家不会娶她,差一点的赵家也看不上。
赵轻柔想着这样也好,她可以安心的等着书生回来。
可是一年过去了,书生没回来,两年过去了,书生也没回来,她等了整整三年。
她从十六岁等到十九岁,等成了一个老姑娘,连一封书生的信都没有等到。
她不相信书生会忘记她,可是事实如此,要是书生没考上,也该给她写封信说明缘由,而不是一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时候,徐墉让人来赵家提亲,说要娶她做二房,赵轻柔不肯。
可是赵松义却是大喜,赵轻柔名声已经坏了,门当户对的人家是攀不上了,家境不好的话又怕赵轻柔嫁过去受苦,而徐墉就不同了。
徐墉是县令,正妻去世好几年了,赵轻柔嫁过去就是后院最大的,最重要的是,徐墉不介意赵轻柔之前的事情。
于是赵轻柔就被赵松义给绑着送到了徐府。
进府后,徐墉待她很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
可是她心里只有书生,而且徐墉大她十几岁,无论徐墉怎么讨好她,她都不冷不热的。
她知道徐墉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未谋面的孩子,心底还有一丝丝的渴望,书生会回来找她,所以,她自己偷偷的喝药,还托人找了一盆抑子草放在房里,就是避免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