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享受她自己也明白有多肮脏和虚浮,她不过也是一个朝不保夕的蝼蚁罢了,想杀她,一脚就能碾碎。
而走,这更是一个冒险可怕的事情,那下面有战墙,官兵都难打进来,她们要如何出去。
没有周全的计划就轻易离开,一旦被抓到,那什么结局都有可能。
剥皮挖肠掏心剁肺都是轻的,凤姨还能想起她刚来这里时,那个被抓回来的男童惨死的模样。
他浑身鲜血淋淋,那些畜生用各种人心所不能想象的手段去对付他,对付一个不过才十岁的男童,还要逼着她们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
现在跟她一起的那批人,早就死的不剩五个了,她之所以能活下来,因为她深谙这里的冰冷法则,心硬,残忍,才能走下去。
可是,这女童带来的选择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拒绝了,以后还会不会有?
她很烦躁,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
赵氏看着凤姨,好半响,才小声说道:“那,我现在去说一声。”
她又看了眼那边的小女童,转身离开。
从屋内出来,赵氏带上房门,长吁了口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悍的凤姨。
凤姨不是不凶,而是只对她们凶,但这次的凶,是直接杠上前山。
不知道为什么,赵氏心里面竟觉得有些痛快。
倒是那个女童,好像就是这几天闹出了大名气的阿梨吧,她怎么在里面,看样子还和凤姨那样难相处的呆的不错。
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余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回头看到夏昭衣还站着,轻声叫道:“阿梨。”
夏昭衣沉眉思索着,看着搁在桌边的一排药粉,忽的抬手去一个碗碟里面沾了一些。
借着窗外的幽光,夏昭衣伸指在桌上轻描。
三点四横,二竖八弧。
“这是在干什么?”余妈好奇。
“算东西。”夏昭衣回答。
然后很快抹掉桌上的药粉,抬头说道:“余妈,我还有些事得走了,你和凤姨好好想想吧,我说过,我们是离开,不是逃跑,后面不会有追兵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姨问道。
“因为,死人是不会追的。”夏昭衣看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