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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喻总,您看发布会方案的场馆和时间安排合适吗？”
“我们大体是这样想的，大概一个半小时的全方位新品介绍，半小时的代言人互动,半小时媒体提问。小喻总有什么建议呢？”
“……小喻总？”
一叠声的呼唤把喻嘉树拉回神。
耳边轻缓温软的声音散去，他静了两秒,不动声色地抬睫,飞快过了一遍会议室屏幕上的内容。
“基本没问题。”他手肘抵在扶手上，往椅背上一靠,“提前两天做主持人彩排看效果，台本背熟,邀请函和名单拟好了发我邮箱。”
“喻总年底在澳洲开会,有什么事直接报我。”
三言两语把剩下的准备工作交代完,喻嘉树拎着外套松懒站起来，漫不经心道,“散会。”
“怎么感觉他今天心不在焉的。散会还这么急。”眼看着挺拔颀长的身影远去,会议室逐渐嘈杂起来。
最末位的年轻职员边收拾东西，边跟旁边人小声说，“是不是谈恋爱啦？”
“不好说。”旁边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八卦，“我朋友的朋友的妈妈,是老板娘的插花课老师，据说隐隐约约听到点什么风声，可能在介绍吧。”
“欸你们说，他昨天发的那条微博，没头没脑的，网传是回应戚瑶的，真的假的？”
“妈呀,你还关注他微博啊。你真是对他爱得深沉。”
“他没来之前我就关注了，我在互联网不穿裤子的好吧。”
“那一看就是假的啊，网友乱嗑吧，听风就是雨，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拉郎的。”
“但也太巧了点啊，他上次发的日常照片还有她的影子。平时都是转发公司微博，那是他第一次发照片。”
“哎你八卦死了，反正老板儿媳妇也不会是你。”
“我知道！就问问怎么啦！”
……
实际上，戚瑶也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件事。
人红了之后就什么小事都会在热搜上遛一遛，有的是自发的，有的是品牌方或者剧方为了宣发买的，好像他们的生活全是透明的，活在大众眼前一样。
只要不是什么黑的，惊动公司的热搜，戚瑶一般不会故意去看。
除非有人特意给她发。
次日下午，刚读完剧本，落下笔记最后一个字，叶清蔓在聊天框里甩来一张截图。
戚瑶点开来看。
很正常，按她的流量，没有大事发生时，一般就在娱乐热搜榜上第一三名，话题叫做#戚瑶高中曾用隐形笔表白#。
左上角时间显示夜晚八点过几分，大概率是昨晚的事了。
指尖顿了两秒，戚瑶很是不解，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对面就一连串的消息轰炸来。
【叶清蔓】：奶奶的，你们这什么情况？？
【叶清蔓】：昨晚看到了，但是太困了，没来得及好好
审问你
【叶清蔓】：你们这样跟他妈官宣有什么区别！！
【叶清蔓】：他到底有没有男德！！！还没谈呢，怎么上赶着污你清白！！
戚瑶：“……？”
她蹙眉，又点开那张图，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列表中似乎紧挨着两个前后关联的词条。
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个“爆”，话题叫做“故事主人公回应”。
“戚瑶高中曾用隐形笔表白”，“故事主人公回应”。
一前一后，像在倒叙讲述什么未完的故事。
呼吸滞了一瞬。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
良久，戚瑶抿唇，没管叶清蔓轰炸似的消息，切到微博，先看了一下昨晚那个有关她的话题。
大约是剧方买的，采访视频的一小段，谈到她的学生时代。
恰好是喻嘉树看的那一段。
评论无非是说什么“原来女明星也是慢慢长开的”，“红气养人”，“高中时也一样暗恋别人吗”，“感觉离我的生活近了好多”这样的话。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戚瑶点开昨晚第一的热搜。
最热一条依旧是那个人。
ID简单明了，头像一片黑，简洁又深沉，像一片别人无法参透的海。
没头没脑，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带任何话题，却足以送一个素人上流量的最顶端。
【XM芯片研发者-喻嘉树】：我看到了。
戚瑶心脏倏然一跳。
指尖无意识地悬在空中，许久没有动弹。
——“戚瑶高中曾用隐形笔表白”，“故事当事人回应”。
——“我看到了。”
多么简单一句话。
评论和转发都蹭蹭上涨，热评里猜测不断，有单纯不解的原生粉丝，有往这件事上靠的吃瓜群众，有觉得他在蹭热度拒绝不约的，竟然还有部分□□粉丝嗷嗷大哭，说他们嗑的cp才是真的。
但戚瑶看不进去。
她顿了两秒，大片大片的文字机械式的过眼，如云烟般弥散，没有进入大脑，眼前只有简单明了的那几个字。
“我看到了。”
她的男朋友站在风口浪尖之上，以一种绝对坦荡的姿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方式，做了回应。
好像在说。
在喻嘉树这里，戚瑶永远事事有回音。
-
戚瑶顿了好半天，思绪翩飞，甚至还接了个剧组通知开机时间的电话后，才想起回复叶清蔓已经99+的消息。
【1】：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
【1】：昨晚失眠，忘记了
【叶清蔓】：？
【1】：……那个
【1】：我们谈了
【叶清蔓】：……
【叶清蔓】：？
【叶清蔓】：？？？？？？？？
【叶清蔓】：草，
这他妈这种大事你能忍住不告诉我？？！！？()
【叶清蔓】：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这个好朋友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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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蔓】：可是孩子不能没有干妈啊！我忍辱负重一下
【叶清蔓】：孩子名字叫什么想好了吗？幼儿园在哪儿读？？？
“……”
这回简单而朴实的文字入眼了，戚瑶一下没忍住，顺着她的消息想了下去，耳根顿时红起来，晃了晃脑袋，抿唇打字，“少发点疯。”
刚好另一个人的消息蹦了出来，救她于叶清蔓逼问的水火之中。
【S】：到了。
【S】：楼下等你。
戚瑶一顿，眨了眨眼，回了个好，接着按键盘。
【1】：不跟你说了，我要跟我男朋友去看电影了，88！
【叶清蔓】：……
【叶清蔓】：？
见色忘义是吧！
-
戚瑶收拾完毕，出了大门，看见一辆低调而又大气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车窗半降，露出男人清隽的侧脸。
喻嘉树手搭在方向盘上，许是听到声响，撩起眼皮看来。
他似乎笑了一声，眉梢轻微一挑，冲她偏了偏头，懒洋洋开口道，“来接驾了。”
“……”
幼稚。
戚瑶轻轻切了一声，眨了两下眼睛，隔着半扇窗户跟他对视两秒，又移开视线，拉开车门。
车里氛围很安静，隔绝掉呼啸的风声和嘈杂的人声，一时没有人说话。
虽然刚刚跟叶清蔓聊天时，一口一个男朋友，叫得很欢，但真见到了，却好像有点不自在。
戚瑶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的手蜷了蜷。
昨晚氛围到了，话也说了，甚至亲都亲了，今天白天再见到他，却好像还是有点不真实。
……她这就，有男朋友了？
戚瑶盯着前窗玻璃，眨了眨眼。
“是你微信发我的那个地址么？”喻嘉树似乎没察觉到，垂着眼问。
戚瑶嗯了一声，还是没看他，盯着前方，看那只被主人牵着过马路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