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话就不对了,您从小都给我念佛经,我早就知道不能说谎的道理,可见我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
明真笑着摇了摇头,招呼张小文坐下,一同开席。
一边吃饭,张小文心中各种思绪还徘徊在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多年来明真还保持着在寺庙里的传统,只有一碟素菜和一碗干饭,那碗牛肉烩菜都让张小文一个人独享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艰苦,明真每次用饭都极快,张小文见状也赶紧扒饭到嘴里,用尽洪荒之力,以最快速度将烩菜吃完。
“师父先别走,我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
明真回过头,眼中划过一丝疑问:“最近练功遇到什么困难了?”
“并非如此,徒弟今天想向您问问妖族的事情……您到底为什么那样痛恨妖族?我依稀记得小时候也问过您这种问题,那时候您只说妖族会引起祸患,但是又没说是什么祸患。
如今徒儿在同生城也住了十几年,这凉州妖族与人族杂居,二者关系极好,相安无事,为什么您还会觉得妖族与人族不能相容呢?”
明真愣了愣,他没想到张小文会如此直接地询问他这个问题。
张小文师从城主夫人,那几位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大妖,甚至她在妖族那里感受到了介于师父与母亲之间的复杂感情,推己及人,明真并不觉得张小文此刻所问有任何不妥。
可是他自己的执着与秘密也让他不得不正视妖族与人族不可相容的问题。
明真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张小文,她已经18岁了,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更难等可贵的是她如此年轻便已突破了伏魔棍法第三重境——这样的天赋与习武速度,让明真也感到震惊。
其实来到同生城后,明真不止一次感觉到自己势力微薄,少林抛弃了他,他们不再相信妖族与人族割裂的理论。
同生城主也只是在维护他仅有的尊严——明真知道城主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同自己的观点,无论他讲多久的法,城主也不会动摇。
虽然明真的内力正好克制妖族,可他经常感到独木难支,对未来充满迷茫。
看着面前一脸求知的张小文,明真心念一动——也许是时候为自己找个传人,让自己的“道”不至于流散于天地间了。
明真表情复杂,他缓缓开口:“我对妖族的厌恶都源于一个梦——这不是梦魇,也不是如我们平日所做的梦那般,反而更接近启示或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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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黄的土地上布满龟背般狰狞的皲裂,光是看一眼,便让人口舌发干,这片陆地上几乎没有任何绿色,也与自然、生机没有任何关系。
目之所及都是让人心惊的干涸与荒芜,这一片荒漠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
虽然人的目的有限,不能看到更遥远的地方,可只要看到这一片荒漠的人心中便会浮现一种悲凉——大地似乎在哭泣,它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人们,这个世界中已经没有生命的乐土了。
直视着这个场景,悲凉感萦绕在心头,然而比悲凉更让人心悸的是从心底里散发出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