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娟细声细气的说:“我爸妈说只要我俩能考上,毛豆她俩给带。”
王秀芹瞪四婶一眼,“那是我孙子,我自己照看又咋着!”这个四弟妹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讨人厌。
老梁家大人有文化的可以说基本没有,但地里刨食的天然对有文化的有一种莫名的尊敬。
四叔说:“你们都去报名,考上一个是一个,家里要是能出一个大学生那也是光宗耀祖了。”
二叔也是这个意思,但心里着实没这么乐观,大学哪是这么好考的,不过试试家里也该支持。
谢老太一锤定音,“只要你们考的上,家里就供你们。”她又看一眼二婶和四婶,“咱们家的孩子我看的都一样,以后他们谁考上家里都供他们读书。”
刨除嫁出去的梁秋红,二婶家和四婶家也都各有俩孩子,跟大嫂家的比起来,她们也不亏,于是俩人都没唱反调,反正家里谢老太当家,和谢老太唱反调,唱了也没用。
其实梁春华这些年还是存了些积蓄,但奶和家里人都这么说还是让他很有触动。
他主动开口说:“既然我要报名参加高考,那我厂子里的工作就让奶决定吧。”
家里适合接手这工作的人不多,小的不是在上学就是年龄不够,倒是二婶和四婶可以去试试。要是卖掉也能卖好几百块钱。
但万一他没考上,这工作他还是得继续接回来,再继续工作继续准备下一年的高考,所以,这工作也就是找个人先顶上。
他话音一落,二婶和四婶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王秀芹没说话,在她们的认知里上大学是要不少花销的,家里都出了大头,那她儿子这工作舍出去也就舍出去了。她又是大队里妇联的干事,每月也有工资,也不垂涎这个工作。
谢老太最后把这工作给了四婶,理由是二婶家的孩子一个今年上到了高一,等来年也能参加高考了,要是考不上就把这份工给他。
这样一来,二婶也没话说了。
但梁春华的退路可就彻底没了,他也决定破釜沉舟一把,必须好好复习。
贺禹所在的军区离这并不远,梁秋月寄出去的信不过两天就到了他手上。
随着信一起寄出去的还有家里晒的红薯干,自制的花生酱,两瓶子肉渣剁椒酱,香香辣辣的,拌饭就馍吃味道都很不错。
“小贺同志,展信悦,几月不见,我很想你,超想你的。你想我吗?
…
”
梁秋月这封信先是表达了对他赤裸裸的思念,又在信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家里发生的一些事,还有霍老头的身体状况,信的结尾才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她决定为他努力一把,要考上京市的学校,这样以后就不是两地了。
言语之间不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但贺禹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为丈夫的权威被冒犯,还喜滋滋的觉得他媳妇是想跟紧他的步伐,是心里有他在乎他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