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他去家里过夜,但他妈从来就没同意过。
看他戳在那里发呆,傅向隅干脆就近给他挑了一间,打开门,之后又虚虚地推了他一把:“吃了药就休息吧,等烧退了再回去。”
秋池点点头,这次连“谢谢”都没力气说了。
傅向隅看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坐到了床边上。那床单被铺整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秋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我真能在这儿睡吗?”
“不然你睡地上吧。”傅向隅说。
他心里感觉有点烦,觉得这个人多少有点儿不识抬举,给钱给钱不要,非要向他借;给他点东西也像让人逼一样,不情不愿;叫他留下来休息,也要这那的磨磨唧唧。
装什么,他想。
傅向隅把话撂下就出去了。退烧药起效没那么快,这会儿家里除了秋池就他一个人,他也不好把人单独丢在这儿。
想了想,他还是给秦蔚回了个电话。
“嗯,明天吧。”
“行,”秦蔚那边顿了顿,又问,“听我姑说……你昨天又去研究所了?”
傅向隅打开走廊尽头的窗户,点了只烟,他很少抽烟,只是最近实在心烦:“对。”
“那个老头这次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药疗的效果越来越差,”他顿了顿,接着冷笑道,“他们现在劝我去找个干净的Omega泄|欲。”
秦蔚闻言叹了口气,劝他:“那也没办法。药毕竟是药,是药三分毒,之前新闻上不是老报道说,长效抑制疫苗对人体有一定伤害吗?你也不能总靠那个熬过去,身体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傅向隅吐出了一口白雾,没说话。
“实在不喜欢Omega的味道的话,找个漂亮点的Beta也行啊,“秦蔚说着说着语气里就多了几分‘八卦’的意味,“上次你不是从望江南里搭救了一个差点失足的Beta吗?怎么样,还有联系吗?”
傅向隅朝窗外抖了抖燃尽的烟灰,窗外的天色似乎稍放晴了些,他看见了秋池停在别墅门口的那台小电驴,看起来像是从哪个战况颇为激烈的战场上搬回来的垃圾,完全不像这片别墅区里会出现的东西。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秦蔚?”
秦蔚闻言在电话那头笑起来:“我说真的。Beta其实也蛮好的,除了没Omega漂亮,也没他们好艹以外,既不会被真正标记,也不会轻易怀孕,玩腻了就踹掉换一个,多方便。”
傅向隅没接他的话茬,把话锋一转:“你姑在家?”
“回来办点事,顺便见见老朋友,”秦蔚说,“她再过两年就退役了,没以前那么忙了。”
说着他又笑了笑:“一回来就跟我打听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亲侄子。”
“打听我什么?”他随口问。
秦蔚:“都有啊,重点还是你的病。”
他想了想,又说:“对了,你知道你母亲……”
“嗯,”傅向隅的语气忽然变得冷,“上次去看过了。”
“我姑让我跟你说,她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傅叔叔警告过她,叫她什么都别跟你提,她也蛮无奈的。”
“知道了。”
没用结束语,傅向隅沉默地挂掉了电话。
掐灭那个行将燃尽的烟蒂,傅向隅合上窗,又将烟屁股丢进右手边抬高花架上盆栽的托盘里。
和秦蔚聊完后,他心里烦躁的情绪更甚,从走廊路过客房的时候,傅向隅注意到秋池在的那间房间门还虚掩着,他刚刚出来的时候似乎忘记把门随手带上了。
伸手要把门重新带上的时候,傅向隅突然透过门缝看见床旁边的地板上似乎正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