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Alpha曾经有过一点微妙的恨意,可那种恨并不是连续的,傅向隅很好很优秀,他就应该一直站在那个自己走不进去的世界里熠熠生光。
如果没有他,自己可能已经为了那只二手名表变成了一个单眼盲,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拿出妈妈做手术的费用。
不论从任何意义上,秋池都该是感激他的。那点缥缈的恨意,其实是他对自己曾有过的贪心和不甘的投射,只要想起这个人,他就会想起那些裹着糖霜的苦涩时刻,想起自己站在那片栅栏外窥看的可笑模样。
……还有那个没能出生的小孩子。他总是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再去想,只要忘掉了就会好了。
傅向隅终于停了下来,他有些无助地抓紧了秋池的手腕。
他能感觉到自己跟秋池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流失掉了,他能抓住秋池的手腕,但却抓不住那些已经悄然离开的东西。
傅向隅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那我们好好谈谈……”Alpha哑声道,“我不那样了,你别恨我行吗?”
秋池没说话。
两人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秋池没看到小禾,但腕上的手环还在震,秋池看了紧抓着他手不放的傅向隅一眼:“你别说话。”
傅向隅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秋池只好把脸转过去,电话甫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了小禾着急的声音:“池哥你在哪儿呢?”
“不好意思啊小禾,刚刚研究所里忽然有急事,”秋池很抱歉地说,“没来得及跟你说。”
小禾听见这个理由,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们这么着急找你干嘛呢?”
“可能是我负责的实验样本出了一点问题,”小禾的语气越着急,秋池就越觉得愧疚,小禾是真心对他的,可现在他却在欺骗他,“下次,等下个月我再请你吃饭好吗?”
“池哥,不然你辞职吧,我……”
小禾这里的语气有点奇怪,可秋池现在一脑子乱麻,并没有及时注意到他的反常。
“马上了,”秋池有些敷衍地说,“等我攒够钱了就走。”
小禾顿了一下,然后才道:“好。”
“那你路上小心,”他又说,“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嗯。”
傅向隅抓住他手腕的力道紧了又紧。
两人相安无事地坐上了傅向隅的车,昏暗的地下停车库里,是秋池先开的口:“我马上就能把那笔钱还你了,我妈做手术花了三十万,这就算之前交易的时候你买我的钱。剩下那些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还在原来那张卡上,到时候我会把那张卡寄到都兰,你记得去拿。”
“还有,我现在跟小禾已经在一起了,”秋池平铺直叙道,“我只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你放过我行吗?”
“不行。”傅向隅抓住他的手臂,音量忽然变大,“不行……秋池。”
“你要怎样才能跟我像以前一样?”傅向隅很难过地说,“你教我行吗?我做错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秋池挣开他的手,可下一刻这个Alpha的手却又攀了上来。
“你跟他分开,只要你跟他分开了,其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他几乎像是呓语一样重复念着,怪异的眼神不断逼近,像要将他烫穿,“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的,你也是爱我的对吗?”
“傅向隅,”秋池忽然说,“你别这么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