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想办法。”
小禾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很小声地说:“算了。”
“总会有办法的,”秋池安慰他说,“我去问问医生,去网上查一查治疗这方面疾病的专家,或者我们去更好的医院再检查看看。”
小禾抬起头,苦笑道:“没用的。我爷爷跟爸爸都是这么死的,连首都我们都去过了,几个知名的专家也都约诊过了,他们都对这个病毫无办法。”
秋池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啦池哥,”小禾忽然说,“你辞掉那个工作陪我出去走一走吧?之前我跟你说我特别想去的那几个城市,趁着我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你还年轻……小禾,不要那样想,”秋池抓着他的手,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好吗?”
任钰禾看着他,忽然哭了。
秋池忙去给他拿纸,把纸塞到他手里的时候,秋池忽然听见小禾说:“对不起,池哥。”
秋池又抽了两张纸,替他擦干净脸:“别这样说,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到时候我问问研究所那些人,他们认识很多权威专家,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可你已经够辛苦了,”小禾说,“我还要连累你。”
“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要‘互相依靠’吗?”秋池说,“如果是我病了,你肯定也不会丢下我不管啊。”
说着他倾身过去,抱了抱小禾:“别怕,我和跟你一起面对的。”
小禾把头埋在他颈间,心里的愧疚感就快要把他逼疯了,可他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
筛查报告出来的那天,一个自称是市研究所副所长的人联系上了他。对方告诉他,他的病还在潜伏期,完全有机会被治愈,但腺体切除是个很大的手术,毕竟Alpha的腺体连接着全身神经脉络,弄不好的话还会有很大的后遗症。
当时家里已经不剩什么钱了,而且他爸正在承受着病发的痛苦,他根本不好意思开口让家里人把那笔原本留给他爸治病的钱拿来给自己做手术。
毕竟他的病还在潜伏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病发,他不能这么自私。
那个副所长告诉他,他们研究院现在很缺人,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亲戚朋友,只要性别是Beta就可以,最好是那种急需要用钱的,可以介绍来研究院上班,他们给开的工资很高,只要他介绍的三个人都成功通过了审核,作为报酬,研究所会免费为他申请到最好的医疗资源,并为他进行手术。
当时任钰禾十八岁,刚刚才上大一。
他还那么年轻,看着爷爷跟爸爸先后被病痛折磨着死去,悲恸之余他又感到了恐慌与害怕。
小禾不想死。
于是他找到了十几个生活条件不好的同学朋友,经过研究所的筛选,最后只勉强留下了两个。
还剩一个名额他怎么也凑不上,直到他发现宿舍里跟自己玩得最好的舍友突然开始借网贷。
小禾没有劝他,其实劝了也没用。他看着邓玚买了新鞋、新衣服,经常请他们下馆子吃饭,还给对象买了名牌包、香水。
直到他再也贷不出来钱了,正在纠结着要不要跟家里坦白的时候,小禾向他推荐了那家研究所。
他用邓玚换来了一次免费的手术,虽然感觉良心不安,可他终于不用再走父辈的老路。
可大概是报应,最后他还是患上了跟父辈一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