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干嘛了,怎么这个样子?”谭臣把僵在门外的沈迭心拉进家,“手也像个冰块……不会又在弹琴吧。”
他的问题没人回答。
沈迭心步履缓慢地走进房间。
“到底发生什么了?”谭臣追问,忽然又停下,黝黑的眼底闪烁烦躁和嫉妒,“连南南都能忘了,总不能是遇见你念念不忘的那个白月光了吧。”
沈迭心的神经钝得厉害,等到谭臣已经快要爆发,他才缓缓明白谭臣在说什么。
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沈迭心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反驳也只能轻轻说出“没有”两个字。
这样敷衍的回答自然不会平复谭臣的怒火。
但沈迭心太累了。
他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耐着性子和谭臣解释。
从学校回来的每一步无比艰难。
任何人的眼神都会让他惶恐。
他像个不能见天日的幽灵,躲藏在世间的角落,却还是要被人揪出来剖析审问。
也许人真的命有定数。
他就不配有什么光明未来。
他现在也不想要了。
他可以像以前一样,穿裙子、化妆、站在台上被人打量、喝酒喝到胃出血、被排挤、被泼脏水、被人骂是又贱又贪财……这些都无所谓。
这就是他的命,不接受也得接受。
房间的暖气应该非常热,但沈迭心穿着外套也觉得寒意彻骨。
南南从卧室里探出了身,但看到沈迭心的下一秒,她又躲似的藏了回去。
沈迭心想和她道歉,但房门却直接从里关了起来,“咚”地一声让沈迭心愣在原地。
沈迭心抬起僵直的手,努力让敲门声听起来温和。
“南南,你不想和爸爸说话吗?”
“……对不起,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迟到,对不起南南,是爸爸错了。”
“爸爸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一遍一遍对着紧闭的房门道歉,直到声音哽咽。
谭臣让沈迭心躲开身子,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南南,是我,把门打开。”他想要直接打开门,但被沈迭心拦住。
沈迭心知道南南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生气。
错的是他,不该再在这个时候让南南觉得委屈。
谭臣深呼吸,在训斥沈迭心过分溺爱小孩和继续劝沈图南之间选了后者。
沈迭心的教育问题以后再说,先把小丫头哄出来要紧。
“南南,你今天受了委屈就可以生气,但是你不能把你爸爸和我关在外面,我们一起聊聊怎么解决问题,好吗?”
屋内还是沉默。
过了许久,才传来南南微弱地回答:“我不想见我爸爸……”
“你说什么?”谭臣眉头紧皱,以为自己没听清。
“让我爸爸走,我不想和他说话。”
这次的回答足够清晰。
沈迭心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惨白,心里仿佛有把锋利的刀在搅,顺着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是过去对南南的爱。
“南南,为什么?”沈迭心干裂的双唇彼此触碰,牵连出针扎似的痛。
“为什么我爸爸是你?”
南南稚嫩的声音穿过门,却像把带着刺的锤子,敲得沈迭心摇摇欲坠。
“我不要你做我爸爸……我不要……”
谭臣再也没办法忍耐,直接打开房门。
关上门的南南哪也没去,就站在门后一动不动。
她总是笑着的小脸已经哭花,咬着嘴唇止不住地抽泣。
“爸爸,他们说你不是好人,他们说你坏,还说我是你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