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和沈迭心在一起,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事,本来就只是顺手的小事。”谭臣若无其事地回答,“你也不用因为这件事到医院来,是你姐姐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我手里的筹码,我这样,倒像是在逼你来了。”
“也不全是……”沈迭心抿了抿唇,但谭臣比他接下来的原因更早开口。
“如果你是想说我哥的事情,那我等一会打个电话给他。”
话音未落,放在枕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备注上独独一个“哥”字,让谭臣嘴角的笑容都变得扭曲。
谭臣瞥了眼沈迭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
“心有灵犀啊。”谭臣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态说出这几个字。
在他接通电话的同时,他比沈迭心更快一步,紧紧拽住了想要离开的沈迭心。
谭臣感觉到伤口可能又再度裂开了些,但要是留了疤,也算是他和沈迭心纠缠留下的一点痕迹。
某种意义上,也是纹身。
沈迭心把他哥的名字纹在身上,他身上也有和沈迭心有关的痕迹,算是扯平了。
“喂。”
谭玉谨的声音通过手机的听筒传开。
第一个音节出现,谭臣就感觉到沈迭心的肢体变得僵硬起来。
六年了,谭臣猜沈迭心对谭玉谨的声音都有些陌生了。
他把外放的声音调的更大了些,好让沈迭心能听得更清楚。
谭玉谨:“我是刚刚才知道你受伤了,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个人在医院,多不方便。”
谭玉谨的声音和他为人一样温润。
尤其是在心烦的时候听他说话,会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但是这一次,谭臣却越听越是烦躁。
他嘴上和谭玉谨说着自己没事,心里却觉得可笑。
也不是第一次被发现他一个人在医院,可那个家里也从来没有人愿意抽出宝贵时间来看看他。
谭臣说:“我就不给家里添麻烦了,你现在是家里最重要的,我无所谓。”
“你也一样重要啊。这里也不仅是我家,也是你家。”谭玉谨语重心长,听起来十分恳切,“我们是亲生兄弟,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你在N市的哪家医院?我明天去看看你吧。”
这样该死的温柔。
谭臣都不禁笑了笑。
“不用来见我,我这里有人陪……”
谭臣抬眼看向沈迭心,得到的却是沈迭心淡漠的反应。
这显得谭玉谨那边的关心格外刺耳。
他嘴上说着有人陪伴,但实际上,也是因为人情才被迫出现。
谭臣不再抬眼,而是盯着沈迭心被他握着的手。
这双因为在冬季长期练琴而冻得有些粗糙的手,过去是不是也被谭玉谨捧起来,用手捂着,再涂上乳霜来滋润呢。
什么都都不知情的谭玉谨还在尽哥哥的义务,语气平和地安抚谭臣,“有人陪就好。上次你走得太从满了,我都没有时间和面对面多聊几句。”
“上次是匆忙,但上上次我们不是还聊了挺久……找嫂子这件事,我一直没落下。”
沈迭心僵硬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谭臣用力握得更紧。
同房的隔壁床病人的眼睛里,沈迭心被谭臣拉着手,姿态亲昵地好似兄弟。
而他们的耳朵里听到的则是谭臣和哥哥的对话,只以为这是和病床边这男孩毫不相干的事情。
可无论是谭臣还是谭玉谨,都挂着沈迭心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