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边笑眯眯地吃着烤到裂开的烤肠,一边小嘴叭叭地和谭臣说着开心兴奋。
“我感觉我好像都飞起来了!呼一下上去,呼一下又下来了!”
看着她手舞足蹈,谭臣笑着说:“知道你胆子大了,但胆子再大也别呛到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玩,要是早知道这么好玩,就早点来了!”
但她想了想,如果不是谭臣,爸爸带她来也不会一次性坐那么多次。
“我发现你人还挺好的……”南南小声嘀咕着说。
谭臣从后面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你才发现。”
“我是认真的。”南南说,“我是真的觉得你人还挺好,就是……”
就是……就是什么呢?
这个原因南南实在是找不到具体的,苦恼一阵又视线尽头的高大摩天轮吸引。
“那个那个,我想去玩那个!”
日暮下的摩天轮渡了层浅金色的光晕。
谭臣把南南扛到肩上,“走,我们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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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高达一百米的摩天轮一度是招牌项目,N市本地以及附近的许多游客都怀揣同坐摩天轮就能得到幸福的愿景前来。
不过如今娱乐项目越来越多,过去那些浪漫信条的宣传都早已被世人遗忘。
现在的沈迭心并不相信做了某事就能得到幸福,但为了成全过去自己才会有的天真,他还是来到摩天轮之下。
高耸入云的摩天轮比想象地要老旧许多,售票处零星有游客,但看到价格后纷纷后退。
谭玉谨上前,“请给我两张票,谢谢。”
售票的阿姨打量了眼两男的少见组合,主动问道:“你们是想最后坐一次留作纪念吗?”
“最后?”谭玉谨微怔。
“这设备时间太久,过去也没有好好保养,今天是最后一天运行了。”
还不到十年,这座钢铁铸成的设备就要停运。
即便它表面看起来依旧符合所有人对摩天轮的期待,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满是锈迹。
时间带来的磨损远比人们想象得要大。
轿厢缓慢上升,嘎吱嘎吱地把橙黄暮光带进窗内。
沈迭心的长相柔和,垂眸思忖时仿佛一副油画。
谭玉谨问:“在想什么?”
沈迭心淡淡地回答:“人活着好累,在火柴盒一样的城市里日日奔波,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高空俯视整座N市,地面上发生的所有事都显得不值一提。
那么渺小的人类,那么拥挤的城市,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活下去?
谭玉谨一怔,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的内容。
“他们……他们都有自己珍惜的东西。”谭玉谨笑着说。
如果涉及活下去的动力,那他在清楚不过。
人在濒死的时候想的不是金钱欲.望,而是那些没能完成的遗憾,还有自己没能守护的人。
他轻轻拉住沈迭心的手,就像很多年前第一次主动牵手时那样小心翼翼。
“可是人都会变的,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以后也想要?”
沈迭心双眸仿佛隔着雾般茫然。
他最近开始思考很多事情。
有些是有意义的,有些是没意义的。
“你知道我第一次做手术的时候在想什么吗?”谭玉谨答非所问。
那段病痛缠身的痛苦时光,沈迭心也一样因为负债在暗无天地的场所穿上裙子扮成女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