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涟正赶着回宫,天空中突然打了一声闷雷,闪电照亮了昏暗的天空,不一会儿又陷入昏天黑地中。
雨迫不及待地落下了,大有愈下愈烈之势。还好银涟出门带了油纸伞,但是这大雨滂沱配以隆隆的雷声,银涟现在又是例假来了,心情格外烦躁,便也不由得低了伞,加紧了脚步。
忽而不知撞到了什么,由于反作用力,银涟跌落在湿淋淋的宫道上,油纸伞也落在地上,大雨很快侵袭银涟的身体,全身瞬间湿透。
霎时,玉烟惊呼出声,“娘娘!”
银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秀眉微蹙,看向前方那人,正要骂娘,但见是一袭白衣的如玉公子。
他如画的眉眼笼上歉意,走近将自己手中的伞遮在银涟头顶,弯下身来,一只骨节分明的素手伸到银涟面前。
“姑娘没事吧?”
他的声音很是好听,珠盘玉落,又如山间的清风,拂过人的心间,又似轻烟飘渺,好像下一刻便要湮没在这雨声中。
银涟自力更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小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愈发苍白,身形弱柳扶风,让人感觉仿佛她下一秒便摇摇欲坠,跌落在地。
银涟凉凉地瞥了那白衣公子一眼,重新举起油纸伞,迈着匆忙的脚步快速离去。
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
白衣公子不由得失笑,长睫微垂,敛去了眼中的情绪,他嗓音微沉。
“小十,走罢,去圣宸宫。”
烟雨朦胧间,那白色的身影,愈加模糊。
银涟回宫的时候面色煞白,玉烟急忙给银涟熬了红糖姜茶,喝下红糖姜茶银涟脸色才好看些。
玉烟甚至还将汤婆子翻找出来弄在银涟的腹部,银涟蜷着身子在榻上,浑身酸软,不想动弹。
过了不久,玉烟端着几盘点心走进来,又提了热乎乎的红糖水。
“娘娘,我让紫画去学堂告假了,哦,紫画便是那内务府新派来的粗使宫女。那个粗使太监奴婢便由着他原先的名字了,叫小全子。”
银涟抿了一口红糖水,淡淡地嗯了一声。
玉烟又继续道:“内务府刚刚派来了人,四名宫女和十二名普通太监。”
“这翠婉宫的东偏殿这么小,这么多人可住着拥挤。”银涟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开口。
“是呢,看来这搬宫的事情是要提上日程了。如今皇后娘娘还没有个表示,怕是后宫业务繁杂,将此遗忘,娘娘可以去找皇上和皇后娘娘提醒一下。”
银涟没有开口,兀自捻了一块白玉糕吃了起来。吃完那块白玉糕,银涟才道:“那四位玉烟你便先安置了吧,名字皆由你来定夺,至于太监……也一并吧。”
说罢,银涟挥了挥手。
“本宫乏了,你先下去罢。”
“喏。”玉烟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见玉烟退了下去,银涟心里不由得冷笑。
皇后会积极地给她搬宫?开玩笑。她在嫔位就等于碍了皇后的道,没坑她就算不错的了。
不过皇后怎么可能把握着贤妃这么好的机会不狠狠地整她们两个,那贤妃又是个缺根筋的,而那贵妃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就看着贤妃这傻缺落入皇后的圈套。
唉,头疼。这后宫的女人不要太烦人。
银涟思来想去,最后昏昏沉沉和着窗外的雨声睡了过去,直到被玉烟一句。
“娘娘,皇上来了。”
银涟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
银涟的脑子顿时清醒了泰半,从塌上支起身来正要行礼,但是被君临莫又按回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