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也来绥州了?”宁维则忍不住寒暄几句。
光头师傅指着旁边正忙活的学徒们:“嗐,这不是筑城需要水泥。烧水泥这事儿,全大端就我们最熟悉了么!”
宁维则知道朝廷派来的是光头师傅这支队伍,心里也安定了几分。
水泥之事,便是此次筑城的头等大事。若是没有水泥,想三个月赶工筑出一座城的城墙来,那就是痴心妄想。
“对了,宁姑娘,在我们出京之前,又赶着试了几批水泥。已经找到了两种质量更好的方子。还有,最后用铁渣混合研磨的步骤,也可以做些改良……”光头师傅忙不迭地就跟宁维则汇报起这阵子的工作情况来,显然是把宁维则已经当作了主心骨一般。
宁维则听说有新的配方,也感兴趣得紧,干脆拉着光头师傅到旁边,二人拿着树枝,干脆就在地上连画带说,讨论得热火朝天。
正蹲着画示意图的宁维则,突然感觉眼前有个阴影一晃。刚一抬头,一条木腿就映入了宁维则的眼帘。
明易之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二人面前。
光头师傅知道明易之是来监察的,立刻自然而然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宁维则的前面:“明师傅,有何贵干?”
这架势,像极了护崽子的老母鸡,生怕宁维则受到明易之的半点欺负。
明易之不理他,木腿咚哒地往旁边让了一步,再次绕到宁维则面前:“这水泥,便是你此次筑城的倚仗?”
光头师傅正待说话,宁维则却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无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明易之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下撇,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嘶哑的音节:“打赌?”
“好,怎么赌?”宁维则正愁不知道这明易之到底什么来意,没想到他主动出了招。只要出招,就好办。
“我攻,你守。”明易之的嗓子不知为何,哑得更厉害了。
宁维则的眼睛眯了眯,表情变得严肃:“怎么攻,如何守?”
“你筑一段城墙,我用最强武器。”明易之很直接,从面具的孔隙中透出的眼神亮亮的,仿佛有所期待。
宁维则点头:“好。若是我输了,工程全听你的。”
明易之也点点头:“若是我输了,当众承认对工程再不插手。”
宁维则伸手手掌悬在空中:“一言为定。”
明易之看着宁维则的小手,突然微笑了一下,伸出手臂与她双掌相击:“一言为定。”
击掌的瞬间,宁维则突然感觉有些微妙。
当她想再仔细观察一下明易之的时候,他却已经转了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宁维则没来由地感觉有些憋闷,只想深深地叹一口气。
光头师傅听到宁维则的叹气,赶紧过来安慰:“丫头,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