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村口摘菜的几个中年妇女早就瞧见宁维则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只等她一进村头,便七嘴八舌地纷纷开口:“咦,这不是维则吗?”“你不是去考木匠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衣服咋还这么脏哩?”
宁维则也不答话,深深地盯了她们一眼,就自顾自一溜烟地往族长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中年妇女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把菜都扔到了地上:“看样子是出大事了啊,走走,快喊人看热闹去!”
宁维则前脚刚到族长家门口,中年妇女们后脚就把族长家的大门围了起来。她们一个个的都半张着嘴巴,踮着脚尖往人群里张望着,只恨手上少了一把瓜子。
宁维则正大口喘着粗气,手上邦邦邦地不停拍着族长家的大门:“族长爷爷,我是维则,您开开门!”
叩了三四遍,族长家的门吱呀一下打开了,族长顶着和蔼的微笑走了出来:“维则你考完了?”
宁维则却不答话,直接坐到了地上,拉着族长的裤脚,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族长爷爷……”
看这意思,是没通过?
族长心底涌起一阵喜意,可脸上不显,反倒宽慰起宁维则来:“没事,维则,有什么事儿跟爷爷说。”
宁维则依然不答话,也不抬头。只是她的后背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像是哭得很厉害。
围观的七大姑八大姨来了精神,立刻聊了起来:“三个月前我就说她过不了考核吧,你看哭得这么伤心。”
“就是,一个姑娘家家的都十六了,转年就十七,还不嫁人,非得要考什么木匠!”
“跟她爹一个性子,死倔死倔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族长等着周围的村妇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咳了咳,略带威严地说道:“行了,没看维则哭得这么伤心么,都瞎嚼什么舌头!”
“我们这不是实话实说么!”村妇不高兴地小声回了一句。
族长低下头,柔声对着宁维则说道:“维则啊,你先别哭了,起来吧,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跟爷爷说说。你爹虽然不在,但族里不会不管你的……”
这边话音刚落,一个男子疾声厉色道:“宁维则跟韩氏木坊的事,我看谁敢管?”
走过来的男子,正是韩经纶。
族长一愣,脸色顿时黑了几分:“可是镇上的那个韩氏木坊?”
“正是。”韩经纶面带骄傲答道。
族长眉头一紧,韩氏木坊来头可不小,据说县令大人都跟韩家主事谈笑风生。只不过,宁维则不是就去考个学徒,怎么又惹上韩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