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成谦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貌似恭敬问道:“这位校尉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你不必知道。”软甲青年完全不想浪费时间:“这几日阴雨大作,北盘河堤坝不稳,越快出发越好。”
北盘河便是宁维则刚进海平州时,见到的那条蜿蜒北上的大河的一条重要分支。过了天门山再往东,地势就变为一马平川,沿河两岸都是大片的农田和村庄,轻忽不得。
“这……王爷可曾说了要哪些人去吗?”穿藏蓝色短打的男子面露难色:“我们这一脉只会烧瓷,去了恐怕也顶不上什么用……”
女子尖利的嗓音也应和起来:“是啊是啊,像我们纺织一脉大都是女子,整日里织布刺绣的,大人您看……”
主厅中众人七嘴八舌,把软甲青年吵得头疼:“都给我住口!”
等众人停下不再吵闹,软甲青年松了口气,环视诸人:“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藏蓝色短打男子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校尉大人,不如就让木作一脉的人去吧。他们擅长建造,修筑河堤正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曹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那男子的目光不住闪躲,始终不与曹满对视。
软甲青年思索了片刻:“好,厅里哪位是木作的人?”
曹满深吸口气上前一步,挺胸道:“我是木作的脉主,我跟你走。”
“好,会骑马吗?”软甲青年满是军中的雷厉风行做派,立时就要往外走。
藏蓝色短打男子突然补了一句:“大人,刚进来的那位姑娘,是木作前脉主之女,应该也能帮得上忙。”
曹满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咬牙切齿道:“莫要胡说,维则年纪轻轻,哪懂这些!”
“此话当真?”软甲青年脚步一顿,扭头盯着藏蓝色短打男子。
“大人,我绝无半句虚言。这姑娘已经通过了木作的内门考核,手艺非常高明。”藏蓝色短打男子一不作二不休:“不如大人再叫上几个木作的人,集思广益。”
软甲男子面无表情地对着曹满点点头:“言之有理。这位木作脉主,麻烦再去挑几个脑子灵活手艺好的人吧,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抓紧点。”
曹满无奈地拱拱手,也不打伞,顶着雨就冲了出去。看着曹满的背影渐渐消失,宁维则开始死死盯着那个藏蓝色短打男子,似乎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下。
不多时,曹满身后跟着四个年轻人,像一群落汤鸡似的跑进了主厅。
“校尉大人,我和这四个学徒同去,让宁姑娘留下,如此可好?”曹满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四个学徒纷纷抖落脸上身上的水渍,其中一个青年人听到“宁姑娘”三个字时,不自觉地抬了抬头,眼神中既惊又喜,脱口而出:“宁姑娘,好久不见!”
宁维则定睛一看,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小黄掌柜的,怎么你也在匠门?”
那青年学徒,正是宁维则去郡上考核时遇到的黄家小掌柜,黄正浩。
黄正浩往宁维则这边走了几步正要叙旧,软甲青年阴沉着脸:“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那位姑娘让开,木作的五人跟我一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