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从赵安歌的胸膛深处翻涌上来,直冲到赵安歌的头顶,使他整个人都仿若微醺。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意气风发过。
“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和满是硬茧的小手再次拉在了一起。
宁维则借力跃上了马背,坐在了赵安歌的身前,当即被他圈在身体当中,护得严严实实。
赵安歌的臂膀格外用力,像是要把她跟自己揉作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开。
“让你受苦了。”赵安歌低下头,在宁维则的耳畔低语。他的声音格外低沉,震得宁维则的发丝簌簌抖动。炽热的呼吸喷吐在宁维则的耳朵上,酥酥痒痒的,宁维则的脸上登时浮出一片绯红。
宁维则轻轻捏了捏赵安歌的手,摇了摇头,柔声道:“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赵安歌闻言,忽然全身一震:“是我想岔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胖子城主当然见不得赵安歌和宁维则在这边卿卿我我,冷哼一声:“景王爷,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早就想好了,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赵安歌瞥见宁维则的软甲歪歪扭扭,也不正眼看胖子城主,只是认真地给宁维则系着软甲的带子。
胖子城主故作失望地长叹了口气:“我会送这丫头陪王爷上路的,王爷这一路上必定不会寂寞。”
杨弘听到他的话,突然笑着问了起来:“城主,顾家的私兵,都在东南外围二里处候着了吧?”
胖子城主郑重地点了点头:“正是按我们之前约定好的,除了我身边这些,剩下的都已布置在东南方封锁道路了。”
说着,胖子城主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用赵安歌也能听到的声音发问道:“杨昭武,匪徒差不多该到了吧?”
杨弘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本正经地回话:“嗯,到了。”
胖子城主吃力地站直了肉山一般的身子,眼巴巴地等着看赵安歌被拉下马后利刃贯身的那个瞬间。
如同打碎一只古董花瓶的快感,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胖子城主逐渐变得面目狰狞,双眼血红,简直像是一只发病中的疯狗。
赵安歌的疏朗风姿,他看在眼里,早就是既羡慕又痛恨。
他一直都记得六年前赵安歌到城主府造访时,他的第四十七房小妾不经意路过前厅,无意间流露出的那一抹惊艳神态。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在自己妻妾眼中见到过的纯粹。
哪怕是赵安歌走后,他亲手剔下了那小妾的眼睛,放在水里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也无法将里面的情感消磨泯灭。
这小妾是他当时最疼爱的那一个,他甚至不惜开罪顾家大房的人,也要将她收进府里。
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是个胖子吗?凭什么自己就不配得到她的回应?
而那抹爱慕与惊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始终藏在他的胸口里。每次见到赵安歌时,就会把他的心脏剜得千疮百孔、寸草不生。
这次也跟之前一样,胖子城主只觉得一阵阵的绞痛直透胸背,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但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绞痛之后,胸口处居然感到了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