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妹已经好了,父皇,儿臣觉得胸口闷得慌,太医说过了,我自小胎毒缠身,屋子得长期透气,不得与太多人接触,所以,皇后您还是赶紧将皇妹接回宫中疗养。”
“我这里的病气,免得传染给了皇妹,耽误了皇妹治病了。”
说着,她泪眼盈盈,下一刻就能咳出血来,罥烟眉蹙,唇白如纸,“快去叫魏叔将那东南角的煤炭点起来吧,就算是儿臣快死了,也只想有个寄托,咳咳!咳咳!”
福公公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公主这般娇贵的金枝玉叶,竟然一点儿都不跋扈,是谁!究竟是谁造谣!
前几日,他咳嗽不止,公主竟然亲自关心,给了他一瓶川贝枇杷膏,他只用了几天就好了!
这是什么神仙公主啊!
若是知道是谁背后嚼舌根重伤他们长公主,咋家非得弄死他不可!
皇帝更是愈加觉得亏欠了舒红缨,早年韩若竹孕期中毒,才导致了舒红缨一生下来就病弱,这,也有他的原因在。
“对了!咳咳!咳咳!”容澈从背后扶住她,拿出了帕子给她,下一刻,那帕子上就多了一抹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缨儿!”容澈吓得护住了她的心脉,“为何会咳血?”
舒红缨嘴唇血红,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的,容澈哥哥,都是老毛病了,我都习惯了。”
“只是,父皇,儿臣希望可以求您一件事。”
“你说吧,朕什么都能答应你。”皇帝不忍去看她那苍白的眼神,只觉得心痛,没脸去见韩若竹。
“父皇,皇后,”她望了望皇帝,又看了看兰悦心,“我也命不久矣,不知能不能熬到出嫁那一天,所以,能不能在我死之前,将我母后留下的嫁妆,还给我?”
“缨儿!你何时会死!不许说这种丧气话!”皇帝心悸不已,听到死这个字,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对女儿这些年的疏忽和亏待。“皇后,既然已经答应了,就给缨儿吧。”
兰悦心看着皇帝愈发强势,而那群太医和周围宫人的眼光,活生生的就像是,她这个后娘,苛待亏待了舒红缨,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个个都只会见风使舵!
“皇后娘娘,请将先皇后的嫁妆给长公主吧。”
福公公忍不住说道。
“皇后娘娘,请将嫁妆给长公主吧。”
“......”
随之,殿内的太医和宫人们也纷纷跪了下来,都忍不住给长公主求情。
兰悦心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逼她,是吧?个个都会越俎代庖了!本宫也不稀罕!
“给你。”
兰悦心忍住气,从头上取下了一个发簪,而看似是个发簪,竟然里面藏着一个极为精巧的钥匙,放在了她的手中。“拿去,本宫娘家富可敌国,会缺了你这些嫁妆不成?”
“长公主啊,本宫可是将你当做亲女儿看待,才会替你保管嫁妆的,如今,怎么就成了本宫的不是了。”
兰悦心怨声载道,演的像亲娘似的,眼里母爱泛滥。
舒红缨收起了钥匙,放入了空间里,嘴角勾笑,“雅雅的病啊,也不难治,我之前给兰溪开的药方,就管用了,母后您啊,就放心吧。”
说着,舒红缨就坐了过去,那一声母后叫得亲切,一把抱住了兰悦心。
兰悦心僵硬着身子,却也不好推开她。
舒红缨笑容满面,伸手抚摸着她的背部和手腕,实际上,是在摸她的骨头,果然,本只有三十五六的骨龄,如今正在渐渐变化。
此前的荆芥炭和血余炭,都烧得吹进了她的宫殿,日积月累,果然头发掉了,指甲皮肤也不好了,摔一跤就剧痛难耐,面色樱桃红,看似变年轻,实际上毒素渐渐入里,而往后日子,兰悦心再每日抽取一碗血出来,身体定然会渐渐亏空。